你就去吧,别让他等急了。”
阮林春的脸红成了煮熟的蟹子。
回去以后,程栩果然问起宫中经过,阮林春没好意思告诉他自己一直在秀恩爱——或者说皇后娘娘太敏锐了,一眼看出他俩正在新婚燕尔。
程栩这种厚颜无耻的当然不会难为情,说不定反觉得与有荣焉,阮林春看来看去,怎么也想不出程栩会是国公爷和程夫人所生——明明一个不苟言笑,一个端方自持,为何唯独程栩这般牛心古怪呢?
可能是基因变异了吧。
阮林絮得知二姐进宫,三番五次遣人来打听消息,阮林春也懒得见,只让她再等等——人家程皇后日理万机,总不能今天答应明天就催着办,她又不是当月老的。阮林絮再怎么恨嫁,也不该这样流于行迹,被城里人知道,更嫁不出去了。
阮林絮听来人惟妙惟肖转述了这番话,难免气血上头,恨不得将剩下那几张地契一并撕得粉碎——然而这些都是她的产业,对阮林春并没有任何损失。
走着瞧,总有一天,她得将这笔账讨回来。
且说程皇后去了一趟月华宫,果然如她所料,月贵妃表面笑逐颜开,可当皇后离去,脸色便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这该死的贱婢,以为搬出皇后就能威胁本宫么?本宫偏不让她如愿!”
于是下诏传阮家三姑娘进宫。
阮林絮听说是贵妃谕旨,不由喜上眉梢,看来阮林春这回倒有点本事,真个劝服了皇后,这回月贵妃捏着鼻子也得将她许配给大皇子——揣着当皇妃的美梦,阮林絮心底对那位便宜姐姐的怨恨稍微减轻了些。
特意穿了一身大红织锦长裙进宫,恨不得当场得到赐婚才好,谁知月贵妃见到她这副打扮,愈发勃然大怒,“果然是个妖精,难怪将我儿迷得神魂颠倒!”
阮林絮听这话语气不对,忙收敛了形容,低眉道:“臣女确实仰慕大殿下丰仪,但却从无非分之念。”
只不过,那日顾誉将湿淋淋的她从湖中捞起,她曲线毕露的身子都被人瞧去——除了大皇子,她还能嫁给谁?
于情于理,这母子俩都该对她负责。
月贵妃冷笑,“不是还有周家六郎么?本宫听闻他亦未婚配,郎才女貌,倒是正好。”
阮林絮一听便急了,周成辉都被程栩打断了双腿,这种废人还哪有利用价值?再说,周成辉恨她未必比恨阮林春浅,真要是进了周府大门,不被活扒下一层皮才怪呢!
可看到月贵妃眼中嘲弄的恶意,阮林絮知道,跟这个女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她只能深吸一口气,默默退到殿外,笔直地望着大殿跪下——希望此举能令贵妃心软收回成命。
月贵妃则是冷笑一声回房小憩,让人给自个儿捶腿捏肩去了。
阮林春正在椒房殿教导顾显如何临摹,她别的才艺不会,写字倒是拿手,盖因这项技能不需要太多天赋,能静下心来即可。
程皇后从前只觉得这女孩子心思敏锐口齿利落,没想到她安静起来却比谁都安静——端然如画,看去很有几分美人的风姿。
不禁叹道:“阿栩不知积了几世的福,今生才能娶到你这位娘子。”
阮林春俏皮地回应,“臣女也这么认为,可惜娘娘膝下的六殿下还太小,他若是再年长几岁,有福气的便未必是世子爷了。”
顾显亦清脆的道:“春姐姐若未曾嫁人,等我长大一定娶她。”
程皇后正抿着的一口茶水险些喷出,这俩活宝,哎,真不知该如何说他们是好。
阮林春正在为自己的机智得意,忽然感到一股阴沉的低气压,下意识朝窗边望去,果不其然,程栩就站在那里。
这人怎的和班主任一样喜欢偷听?
阮林春尴尬地咳了两声,“你怎么来了?”
程栩没有应她,只面无表情盯着尚在奋笔疾书的顾显。
小萝卜头被他望得毛骨悚然,身子摇摇欲坠,终是不敢逗留战场,将笔一扔朝里屋跑去——尿遁。
程栩这厢方朝着皇后施礼,“侄儿见外头乌云密布,担心恐有雷雨,因此特来接娘子回家,还望姑母允准。”
这孩子,一到外人跟前就这样拘谨了。程皇后无奈摆手,“去吧,去吧,本宫可不当煞风景的恶人。”
程栩再度施了一礼,方才牵着阮林春的手出门。
阮林春怯怯地看他,“方才你都听到了?”
程栩酷酷点头。
阮林春急忙分辩,“我那是闹着玩的,可别当真。”
虽然知道这人一向小心眼,但,也不至于跟个十岁大的孩子较劲吧?想想都觉得匪夷所思。
程栩瞥她一眼,“我没当真,可他呢,难道也是无心之言?”
阮林春:……你这就是当真了嘛!真是口是心非的男人。
程栩见她张口结舌,愈发怒从中来,“阿显分明很喜欢你,你呢,也喜欢他是不是?”
阮林春:……妥妥的强盗逻辑!这种喜欢跟那种喜欢怎么能一样?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