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猜想,很有可能那个苏公子,就是苏青雪的兄长?”
明中县距离国都近,姓苏,善人,确实这个几率很大。
“无论是不是苏家也该嘉奖的,仅凭他们收留了那么多孩子,为那些孩子提供吃住,都应好好嘉奖才是。”谢琚只希望,他的嘉奖没有去得太迟。
关宁一伸手抚平了谢琚轻蹙的眉眼:“那你打算如何嘉奖?”
谢琚攥住关宁一的手,关宁一的手很纤细,也很白,一看就是贵公子的手,很难想象就是这样的手,能够举得起大弓,提得起重剑。
这是能让他感受到安全的手。
“熊启皓不是仗着自己的身份起亚欺压苏家?那我就给苏家一个爵位,让他以后见了苏家的人都得行礼。”谢琚可喜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关宁一靠着谢琚,眼里含笑:“那就让熊启皓再得意两天。”
说着关宁一打了一个哈欠,昨晚录口供弄到很晚,那些姑娘们为了让河阳侯的罪名能坐得更严实,吐露了所有,有的人一边说一边就忍不住掉眼泪,谢琚常年在军中,习惯了和硬朗的汉子打交道,不会哄人,只能关宁一去劝慰。
也就是哄关宁一的时候跟开窍似的。
谢琚将关宁一搂得紧了些:“睡吧,等到了我叫你。”
“你都不困呀?”关宁一用手指去挠了挠谢琚的下巴,幼稚得很。
谢琚:“以前行军打仗,经常三天两头不睡觉,已经习惯了。”
关宁一懒懒地,眼角都分泌出了些泪花,昨夜就睡了一个多时辰,他在宫里时事务再多也睡足了三个时辰,这一时半会儿的,真的很难转变过来。
“阿琚,你以前好苦。”关宁一的语气有些闷,他心里很难受,为什么谢琚要遭受这些呢?
“以后不会了,有我了。”关宁一说。
谢琚动容,看着关宁一就觉得无比满足。
一路上只有马车奔驰和马蹄踏地的声音,很是催眠,关宁一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谢琚就盯着熟睡的关宁一看,明明已经相处了几个月了,可他就是怎么看都看不腻,反倒是越看越喜欢。
关宁一不发火时总是眉眼温润,干净明亮得足够洗去他二十几年来的尘与土。
天晴云白,鸟雀啁啾。
等关宁一睡饱了醒来,马车已经驶入河阳县了。
作为先帝赏赐给谢源的封地,河阳县是秦国数得上名号的富庶之地,关宁一掀开帘子,热闹的景象扑面而来。
“看起来倒是一个不错的地方,只不过这繁荣之下多的是藏污纳垢之人。”关宁一感慨了一声。
谢琚给关宁一理着睡乱的长发:“先别想了,等我们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再慢慢地收拾。”
河阳侯谢源第一个跑不掉,和谢源一同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吏,也没有一个能跑得掉。
“主上,我们就在吉祥客栈落脚吧。”唐峰来敲了敲车,“这家客栈离河阳县衙和河阳侯府都不远。”
他们是来清算的,自然要找一个方便清算的地方住。
“那便住这里吧。”谢琚挑开马车前的帘子,利落地跳了下去,然后转身伸出了手,“来,卿卿。”
明知关宁一其实不需要自己搀扶,可谢琚还是转身了,这是爱重。
关宁一也乐在其中,真的把手交给了谢琚,让谢琚扶着自己下了马车。
客栈前来往的人不少,谢琚这一行人本来就惹人注目,主要还是谢琚长得太引人瞩目了,都有人驻足围观了,而当关宁一从马车中出来的那一刻,周围的人才明白什么叫做惊为天人。
关宁一对百姓们的热烈目光视若无睹,他是谁啊?他多淡定啊?会害羞吗?
好吧……他承认,谢琚扶他下马车还是很羞耻的,再怎么说这里都是封建社会,而他们两个大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还如此亲密。
有一种隐秘的……快感。
关宁一心道,自己真的是越来越会想东想西了。
关宁一和谢琚率先进了客栈,唐峰组织着人手搬东西。
“哟,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店老板在河阳县做了多年的生意,眼睛灵光着呢,一看来人穿着打扮便知天命不是一般人,赶紧热情上前。
“住店,开四间上房,另外再准备些饭菜。”关宁一直接掏出一块碎银,“先住两天。”
秦国百姓所用货币是铜币,很少有人能直接用碎银子的,所以掏得起碎银子的人,家境都很不错。
“得嘞!我让店小二送各位上楼。”吉祥客栈的客人多,店老板一个人忙不过来,是请了伙计的。
“多谢店家。”关宁一道了谢,提起衣袍就要上楼。
“等一下!”
身后袭来一阵疾风,谢琚直接将关宁一给挡了个严实。
一个看起来像没有洗过脸的家丁,还带着一群小弟,走进了吉祥客栈。
“这个美人我们侯爷要了,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