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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节(3 / 5)

河。傅瑜携着临江王,两人都是西戎兵马的靶子,身边护着不少精兵保护,但傅瑜还是忍不住动用了红缨枪,他枪枪毙命,枪法狠又准,极为煞气凛然,这般作为,不止镇住了身前的临江王,就连临州和西戎的骑兵不少也被他震慑住了。也就是此时,乌云层层,闪电突然划破天际,天上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来。

临州北部,全年少雨,也不过夏季的一两场雨罢了,此时此刻,竟也落了雨。

傅瑜感觉身后的伤口又裂开来,旧伤复发,身上又添了新伤,漆黑的夜里,零星有火把照着雨水顺着额头滑进眼中,让人酸涩难忍,手上湿滑,他却更加握紧了手中□□。

浴血奋战中,傅瑜突然想,是不是很久以前,傅骁和傅瑾也曾在这么一个暗夜无星的雨夜与敌军奋战?就像现在这样,明明已经在碎叶河中,离临州府城不过数十里的距离,却觉得援军仿佛在天边,在海角,让人觉得万里之遥。

幸而,傅瑜没有等多久,战马嘶鸣中,他隐约听见金鼓齐鸣之声,乌拉拉的人群从大魏腹地朝着碎叶河而来,当头的骑兵英勇,马蹄阵阵,战马嘶鸣,踏起无数灰尘,也有数不清的人落马。

浓重到几乎充斥着口鼻的血腥味,让人几欲作呕,傅瑜却神色不变,执枪打马,带着临江王杀出重围,直入大魏军马中。火把明亮处,傅瑜依稀看见郁秀峰骑着高头大马,他身边的郁峥嵘沉沉的面孔在火光中格外显眼,随即,眼前一黑,傅瑜却是没了知觉,直直地从红马上坠了下去。

及至傅瑜幽幽醒转,只觉额头上有一双温热的手给他擦拭着汗,鼻尖盈着一股熟悉的冷香,是斐凝。傅瑜迷迷糊糊中喊她:“……阿凝……阿凝……”

“我在这儿。”斐凝清冷的声音传入耳畔,复瑜已经磨出血被包扎起来的手被谁握住,温热的,却很有力。

傅瑜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斐凝微红的眸。他心下一惊,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奋力着爬了起来,一把握住斐凝的手,紧张问:“阿凝,你怎么哭了?”

“……没哭,”斐凝神情不变的道,“是一|夜未睡。”

她继续道:“你昨夜昏迷跌下马,现在已经是申时了。你已经躺了快了一天一|夜了。”

傅瑜心下颇为感动,柔声道:“阿凝,你是为了照顾我吗?别担心,我很快就会痊愈的。”

“你当然很快就能痊愈了,”郁峥嵘的声音突然从屏风外传来,他从外面走进来,两臂环着胸,道,“傅二哥你昨天晚上突然坠马昏迷可把阿翁和王爷吓了一跳。当时我看你身上都是血,又跌下马昏迷不醒的样子,还当真以为你是要死了。”

“混账小子,说些什么不吉利的话呢。”郁秀峰雄浑的声音突然响起,紧接着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老汉的脸凑到了傅瑜的身前,“傅二你身上没什么大伤,就是右肩膀上的伤口裂开了,又淋了雨,再加上一天一宿的没睡,脑子里那根弦一直绷着,这才在见了我们之后一松懈就昏过去了。我寻思着你要吃顿饭,也就能起来活蹦乱跳了。”

傅瑜颇不好意思的松开握着斐凝的手,看她走到了床尾让位给郁秀峰,只面上仍有些心神不宁。傅瑜舔了舔嘴唇,道:“秀峰叔伯,您……您这病是好了啊?”

“老夫根本就没病,”郁秀峰大大咧咧的道,“就是去年过冬前摔了一跤,可把你老子吓得够呛,硬要我卧床休养三四个月,还叫你们带了太医来看病,让我没病装病,这折腾的。”

傅瑜听得嘴角直咧咧:“秀峰叔伯,您既然没病,这么拆我阿爷的台真的好吗?”

郁秀峰毫不在意的挥挥手,道:“此一时彼一时了。”

“当时装病是为了合傅将军的意思把你们留在这儿,现在却不用装病了,”郁秀峰长叹了一口气,“因为变天了。”

傅瑜听得一头雾水,直至临江王杨材进屋,把事情来龙去脉说清楚,傅瑜才知晓斐凝心神不宁是为了什么。

太子杨浔死了。

虽说他这个病歪歪的太子,很多人都做好了他病死的准备。但偏偏,看着油尽灯枯要不行了的太子杨浔,不是顺其自然死的,而是暴毙而亡,甚至设计谋害他的人,是国子监祭酒斐之年。

斐之年虽为国子监祭酒,但早年他还有一层身份,那就是太子太傅,他在太子杨浔年轻时也曾入东宫教导辅佐太子,及至太子大婚后身体状况仍旧每况日下,建昭帝有心思在别的嫡皇子中选人,斐之年太子太傅的身份才慢慢隐去。直至近几年,他跟太子杨浔的关系更是淡淡。但偏偏,太子暴毙之前,他去见了太子。

多项罪证之下,纵然斐之年昔年曾舌战群儒有经天纬地之才,也辩解不了身上谋害储君的罪证,更何况,他根本没有辩解,只是沉默着,一直沉默着,及至斐府被抄家,斐右江被夺官贬为庶民,一家人被判流放三千里。

而经此事,坊间隐隐有传闻斐之年是为了能让六皇子杨沐尽早上位而设计做的。虽然不知道这个传言是从哪里开始传的,但传的有鼻子有眼,一时让人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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