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不同心怀忐忑的离开了,心中留下对何瑾高深莫测的隐忧。
可惜他却不知道,就在离去后不久,何瑾来到皂班班房,就露出了原形“狗日的刘不同,你奶奶个腿儿!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敢坏小爷的好事儿,小爷决饶不了你!”
一阵破口大骂,他还觉得不解恨。看到前面的硬木条案,一怒之下,举起巴掌便拍了下去。
只听咔嚓一声,班房里犹如打了响雷,条案愣是碎成了八瓣好大的力气,好大的威风!
‘这,这要是打在身上,只怕就筋断骨折了’一旁的刘火儿和端木若愚,还有老宋、老吴看着这一幕,不由都张大了嘴巴。
毕竟,何瑾足智多谋、手段狠毒,他们是知道的。可万万没想到,他小小的年纪竟还天生神力!
而这时候,拍完条案的何瑾才算痛快了,回头儿就跟没事儿人一样,对着四人言道“诸位,你们也算是我的心腹了,这事儿觉得该怎么办才好?”
可四人闻言,不由面面相觑。
何瑾也知这有些为难他们了,但问题是他现在没有个突破点,只能集思广益“宋伯、吴叔,你俩说说?”
“大侄子你交代些难办的案子,让那些捕快们干不成。这样一来,大老爷那里发了刑票,我们保管一顿板子,打得他们以后再也来不了衙门!”
何瑾一听这个,当即摇摇头“不妥。之前我就想这么办的,那会儿刘不同没掺和进来,还有可能。”
“但现在我只要一出招,汪卯明必然会上蹿下跳,用刑房和班房没直接统属的借口,反将我一军。最主要的是,这事儿不能太惊动大老爷。”
姚璟可是何瑾幕后的大老板,能借势,但不能拉着人家下场肉搏。否则人情用一分就冷一分,还会落个自己无能的印象。
目光又落到端木若愚身上,端木若愚想了一会儿,才道“要不,令史寻些受过那些捕快衙役迫害的百姓,告他们一状?这样案子到了刑房,我们就有办法了。”
何瑾托颌想了一下,随后还是摇了摇头“也不行。告状太慢、太麻烦了,而且有心之人一眼就看出这是我所为。”
“我以后可是还要用快班办事儿的,这要是让快班的人认为我心胸狭隘、故意针对,那以后的事儿就不好办了。”
最后剩下一个刘火儿,办法倒是有,也挺干脆“老大,让我招呼几个兄弟,敲闷棍、下黑手,保管他们下不来床!”
何瑾一听这个,简直都惊呆了我去!你们还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啊。老宋老吴这里是打板子,端木若愚是告黑状,你这里就直接找小弟。
让地痞流氓去打警察,亏你也想得出来!
这事儿要真成了,那快班以后还要不要在磁州城里混下去了?我又要这快班有何用?
咦等等,警察不能打,但好像别的人,却可以揍啊。
何瑾眼睛一亮,手不由就摩挲了起来,觉得有些痒痒了“火儿,你这馊主意歪打正着,倒真给我了一条思路不过这样一来,我好像以后就真要成宋江了哇。”
“当个宋公明,也没什么不好的。磁州城的江湖大哥,传出去多有面子!”小胖子端木若愚一脸激动,很是向往的样子。
连老宋和老吴也频频点头,似乎觉得‘这磁州城江湖大哥’的名头很不错。
何瑾一看这架势,当即也想开了宋江就宋江吧,弘治一朝跟宋末可不一样,只要不造反,有啥大不了的?
敲定了主意,他当即便对刘火儿交代了一番。一旁老宋、老吴和端木若愚听着,双眼不由渐渐发亮。
到了后来,小胖子端木若愚还都热血沸腾了,拿出了古惑仔的气质道“老大放心,我们出来混的,就凭三点讲义气、够勇,兄弟多,这事儿我也来!”
何瑾听后,一巴掌就拍在了他的后脑勺儿“出来混,错了要认,挨打要站稳。你一个衙门的书办,来什么来!”
端木若愚不由一阵幽怨。可不料,随后何瑾就又笑着道“要来,也等我一起来嘛”
商议完毕,刘火儿当然更迫不及待地,就去招呼他的小弟了。而何瑾自然也不能闲着,出了衙门,一路就跑到了鼓山煤矿。
此时的鼓山以西的煤矿上,已聚集了大量的人手。
这些人大多是孤寒老实、衣着单薄的穷苦百姓,还有些体格粗大、带着孩子的妇人。虽然数百人挤在这处浅盆地上,场面看起来忙乱了一些,但在沈家十几个管事的管理下,也算秩序安然。
毕竟这时代的百姓都还很淳朴感恩。沈家在这个冬天给了他们一条活路,他们就都卖着死力气来报答。
商贾之女沈秀儿也不避讳,在这山脚下选好的土地上,带着月儿正指挥着匠人们平整坡土、搭建茅屋窝棚。
“大家伙儿加油干啊中午杀头猪为大家伙儿加餐!还有赶制的冬衣,陆续就会送到这里来。”经历了何瑾收买泥瓦匠父子一事,她如今也学会了施恩布惠、邀买人心。
在眼尖的小月儿招呼下,看到何瑾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