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国,大将军府。
沈昭躺在陌生又熟悉的床榻上,惊愕地看着床顶。
这床她上过!
成婚那晚她和楚慕就是在这张床榻上完成人生大事的。
她还在这张床上睡过半年,可是后来因为一个贱人,楚慕与她分房睡了。
不过她昨晚上明明好好的躺在自己的卧房,今个儿怎么会出现在楚慕的房中。
莫不是那厮昨晚上悄悄潜入她的房间,将她给偷来的!
沈昭摇了摇脑袋,她脑子里怎么会生出这么不切实际的想法。
楚慕现在恨不得她早点离开大将军府,给他心上人腾位置,又怎么会将她给偷来。
“将军可起床了?”
外面响起一道男子的声音,这声音她熟,是楚慕身边副将的声音。
这么大清早的来,可是西苑那边又出了什么事?
沈昭也不应,她刚才醒了就发现这张床上只有她一个人,没有楚慕的影子。
左右喊的又不是她。
“将军,林姑娘心口痛,还请将军您去瞧瞧。”
副将的声音再次响起,沈昭不免撇了撇嘴。
林娇娇心口痛,喊楚慕去看两眼就能好了?
整日里心口痛,也没见她痛死。
精贵的养着她,吃穿用度比她这个当家主母都主贵着呢。
还心口痛,不过就是时刻提醒楚慕,楚慕这条命是她林娇娇大哥救的。
在外人眼中林娇娇如今得了心口痛的毛病完全是因为失去自家大哥,伤心过度导致的。
“将军,林姑娘的贴身婢女又来了,说林姑娘疼得厉害,将军您可去瞧瞧。”
沈昭叹了一口气,这副将与林娇娇的大哥交好,平日里将林娇娇看作是亲妹妹。
因着林娇娇没少给她脸色看。
耐着性子回了一句:“你家将军……”
她想说你家将军不在的。
可脱口的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僵住。
这声音不是她的。
不过她也熟,这声音是楚慕的!
猛地弹坐起身,身上的锦被滑落,露出结实宽厚的胸膛、线条分明的腹部还有一道贯穿胸口的刀疤,充满野性美看上去就十分有劲。
这……她也熟,是楚慕的上半身。
难道莫非……
她成了楚慕!!!
眼中的神情由一开始的惊吓,变成了现在的狂喜。
如果她猜测不错的话,楚慕应该现在在她的身体里。
如此极好。
她倒要那个狗男人好好体会体会,她在大将军府过的什么狗屁日子。
是不是他口中那个心狠手辣、毒如蛇蝎、不孝敬他娘不友爱妯娌、欺负林白花容不得人的毒妇。
“将军,林姑娘她…”
副将的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这次沈昭没等他说完,不悦道:
“你家将军我不去,我又不是大夫,我去看两眼就能看好了她不成,我看她娇贵得狠,都两年了,这心口还痛,咋的是得了心疾啊。”
“三天一晕死两天一卧榻,天天心口痛,我大将军府与她相克不成。”
“吃穿用度都是顶顶好的,连东苑的夫人都不及她三分之一,难不成她是被这福气给冲撞的,不精贵的人偏要装精贵,受不住这富贵赖谁。”
林娇娇来了大将军府两年,楚慕当祖宗似的供着她。
极品雪燕不要钱似的往西苑送,山珍海味从未断过,上等的药膳一日不曾断过,住得用的更不用说了全是顶尖的。
想起这些沈昭就气得胸口痛,她赚钱不光养楚慕这个黑良心的,还得养林娇娇这朵盛世白莲。
想起流放在外的父兄,她忍辱负重这些年,今日终于她不用忍了。
门外的张副将当即愣在原地。
这还是他熟悉的将军吗?
将军不善言辞,很少与人说话。
就是平日里吩咐他们办事都是言简意赅。
何时这般……这般嘴毒过。
那可是林姑娘啊。
又不是夫人。
平日将军可是连句重话都舍不得对林姑娘说啊,今日这是怎么了。
东苑。
“哐哐……沈氏什么时辰了,你还在睡?老夫人还等着你过去给她梳洗呢!”
砰砰的敲门声和叫嚷声吵得楚慕脑仁疼。
不耐地睁开眼,这天色还暗着。
他每日都是寅时三刻起床,如今这个时辰绝不出寅时三刻。
不过这床帐是府上下人给换了吗?
他记得是青色的,还有是谁不懂规矩给他挂上了粉粉嫩嫩的纱帐。
“沈氏你动作快些,伺候完老夫人梳洗,你还得去给老夫人煲养生汤呢?你若饿着老夫人你担待得起吗?”
燥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比之刚才嗓门高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