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张等晴楞了好一会,把话题掰回来:“那我接下来就不提往事的细枝末节了,我先大致说一下千机楼一些危险的手段,回去后把列好的清单还有必要的药物给你,你借此防范一下,我听小灯说过你会在八月左右去梁邺城,那你抓紧时间,一切小心。”
“好。”
张等晴便仔细地嘱咐了两刻钟,交代到头晕眼花,最后提了一嘴:“那千机楼在这三年内又急剧吸纳了一批新的信众,因为他们又炼制出了一个药人……”
“我知道。”顾瑾玉安静了一会,“那是小灯二姐的孩子,在血缘上,是他的外甥。”
“啊?”张等晴懵了,随即脸色大变,“我去!你跟小灯说过吗?”
顾瑾玉摇头:“我不希望他知道。”
——免得他以后觉得他狠心。
张等晴瞪大眼睛:“你不希望他知道,结果又要跟我说?怎么,你是要把那新药人咔嚓掉?”
顾瑾玉看了他一眼,有些恶意地轻声:“是,还请张兄和我一起保守这个秘密。”
张等晴脑袋一抽,顿时觉得这混账果然不是个东西!
他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地捂着脑袋出来,没想到顾平瀚竟然又跟来了,还提着一篓子饱满发亮的红色果子,顶着一张面瘫脸殷勤地要送给他吃。
张等晴看那果子的色泽就觉得是鲜甜的,心情不郁,没忍住拿过来嘎嘣咬,果然好吃又解压。顾平瀚以前也会递有的没的玩意,基本都是送完就无话可说地转身走远,今天真是离奇,送出手后还杵在原地问:“好吃吗?什么味道的?喜欢吗?”
张等晴木着个脸:“你想知道不会自己咬一个?”
顾平瀚摇头:“我只想听你的形容。”
“有病啊?这么矫情!”
张等晴眉头大皱,愈发笃定顾平瀚是烟瘾复发,惹出神志不清的老毛病,虽然比起三年前被抱着啃的那等程度好转了不少,可他这会还是觉得怪生气的。
他总觉得是顾瑾玉这混账东西断袖断得太扭曲疯狂,感染到了他这个清清白白的世子哥。
此刻,清清白白的顾平瀚又伸出手,不住摸他脑壳。
好像馋了很久一样。
楼船在江水中逆风疾驰,顾小灯照例进药舱里鼓捣两个时辰,出来之后已经是晌午,吃午饭前他扒在船沿看日头下金灿灿的破浪,不知道此行去那神医谷之后,要隔上多久才能再见到顾瑾玉他们。
下午他在甲板上看书看江,不时发点小呆,小配就热烘烘地趴在他一旁和青梅玩闹,这么聒噪都没吵到他。
自关云霁来过,这只叫青梅的黑嘴鹦鹉就恢复成了大嗓门震天的样子,他不再把它关在鸟笼里,青梅出笼之后也不乱飞,以他和小配为两个锚点,不是和小配对叫,就是到他手边学舌复述。
青梅对着小配哇哇叫了一阵“傻狗”,在顾小灯发呆的时候飞到他肩上,清脆大声地喊:“二主人!坚持!”
顾小灯脑袋一边避开它,无奈地笑着把它捉下来:“傻青梅,别乱叫。”
它扑扇两下翅膀:“青梅不傻!”
“好好好。”顾小灯摸它脑袋顶上的一撮毛笑,“真是成精了你!”
这时苏明雅过来,隔着点距离和他没话找话:“这只鸟叫青梅?”
顾小灯应了一声,心里的好奇随之问了出口:“对了,你见过这只鸟的主人了吗?”
苏明雅见他没赶自己走的意思,便欣然坐在他两步开外的位置,顶着如芒在背的警惕视线和他徐徐轻声:“见过,云霁的脸有些难画,近距离看他脸上的那道疤痕,着实是触目惊心。他看见我很是惊讶,但没有认出我。”
顾小灯点点头,心想他这张苏小鸢的脸确实太过于逼真了。
苏明雅静静看着他,冷不丁地轻声补充:“他已经潜好了,目前安全。”
顾小灯便忍不住反问:“你怎么知道?”
苏明雅正是想要勾着他同自己多说几句话,哪怕聊的是别人的话题:“他身边有擅长易容的苏家人,偶尔也能传一些消息给我。”
顾小灯顿时瞪圆眼朝周围看一看,生怕泄露了什么,好一会才发现自己的紧张是不必要的,挠挠头索性又问起苏明雅一些情报来:“那关云霁他现在进千机楼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