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鸣玉身子略微前倾,安抚晏稚容,“不必同他们置气,不值当。”
又挑了眉毛,朝着南雪音与萧攸澜望来,“说大话谁都会,就看公子待会儿输了银子,是不是还能这般从容了。”
话音落下,掷骰子手揭开了骰盅,“一二三,五点,小!”
萧鸣玉一愣。
晏稚容也是一愣。
南雪音慢了半拍反应过来,她押中了。
掷骰子手分了银子,将本金连同利息一并奉到了南雪音跟前,殷切笑道:“恭喜公子,开门红!”
这是她第一次赢,南雪音垂眸,面前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几乎堆成了一座小山丘。
她扭头看向身旁。
萧攸澜端正坐着,面上笑意柔和,“不是说了么,好运都给你了。”
南雪音心下蓦地一软,好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
“再来!”
晏稚容的声音带着不甘,从对面传来。
她注视着南雪音,“公子不会赢了一把就跑吧?”
南雪音神情冷淡,学着刚才萧攸澜的语气,道:“你们别输惨了逃跑就行。”
晏稚容气得笑了,“真是好大的口气!”
她责令掷骰子手,“摇!”
掷骰子手不自觉地望了一眼萧攸澜,没捕捉到异样神色,这才笑着哎了一声,重新端起骰盅。
摇停了,晏稚容去看萧鸣玉。
萧鸣玉低头,在她的手心写了个字。
晏稚容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将面前所有银子一股脑押了“大”。
她扬了眉梢,朝南雪音望来,“公子,这一回,你跟不跟我押?”
南雪音没理她,偏了头对萧攸澜低声道:“忘了告诉你,端王会听骰子的声音,根据声音辨别点数。这次应该就是大了。”
萧攸澜温声:“那你要押大吗?”
南雪音想也不想:“不要。”
他们可是过来砸场子的,怎么可能跟着对面一起押。
她瞟了他一眼,声音更轻了一点儿,“我怕输太多,毕竟是你的银子。”
萧攸澜眉眼含笑:“刚才还喊哥哥,这会儿倒成了我的银子了?”
南雪音耳根忽然一烫。
“银子的事是最小的事,”萧攸澜笑道,“你想押什么,想押多少,都没关系。”
南雪音看了看他,说这话时表情很认真,不是在开玩笑。
于是她也有了些底气,除了那块玉佩,将面前所有金子、银子,连同刚才赢来的那些,一股脑全押了“小”。
晏稚容看得笑了,“还是年轻气盛啊。”
赌桌上其他人都纷纷跟着她押了大,见南雪音此举,更是乐不可支,毕竟南雪音输了,他们都能分上一杯羹。
边上围观看客皆是摇头叹息。
“这小公子要输惨了。”
“怎么非要跟这位过不去呢?”
“也不知道他们兄弟两个是不是真有这么多银子可输?”
“……”
在繁杂的议论声中,晏稚容志在必得,催促起来:“快开!”
掷骰子手应了一声,揭开骰盅。
“二二二,六点,小!”
南雪音原本对结果没抱任何期望,觉得自己输定了,乍一听,居然是“小”,结结实实地愣了一下。
她不禁看向萧攸澜——太子爷是不是有点儿太神了?
萧攸澜仍旧气定神闲地坐在那儿,不能再普通的一张脸,可就是与周围的所有人都截然不同,由于神态闲散又柔和,硬生生竟透露出了几分俊逸的感觉来。
晏稚容脸上所有的笑容都瞬间消失了,目光凝聚在那骰盅之上,可那儿静静躺着的,的确就是三个二。
“这怎么可能!”
晏稚容不会怀疑端王,便只冲掷骰子手怒斥:“你竟敢出千!”
掷骰子手无辜:“宝利阁可是正儿八经的赌坊,怎么可能出千?再说了,小的不押注,与在座各位更是素不相识,何必出千呢?这位爷,您可别输了银子便怪罪到咱们头上啊!”
晏稚容蹙眉,“你和他们,怕不是一伙的吧?”
掷骰子手道:“公子您说这话,可真是折煞小的了。小的在宝利阁已有多年,常来的客人都知道小的家中那些事儿,也清楚这二位与小的素不相识。”
桌上的、围观的,不少都是常客,闻纷纷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