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见得人可多?”
“回小姐,两条街的百姓都瞧见了,如今传得,只怕是人尽皆知了。”
侍女偷偷瞧了一眼江素兰的脸色,却见她并无开心,相反,眼中还多了几丝忧愁,赶紧连忙垂下了头。
“姐姐问这个干嘛?”
江稚鱼疑惑地看着她。
“我是想,此事闹得沸沸扬扬,那爹只怕下了朝便能听到,若是因此事责怪大哥和你……”
江稚鱼摆摆手:“放心!”
【他要是敢来,我就敢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江素兰:“……”
很好,更不放心了。
正如江素兰所料想的那样,江昭荣一下朝,便听到了宋时微被大理寺带走的消息,当即怒目圆睁,直接让马车赶往大理寺。
大理寺里,石安看着被押着跪下的宋时微,只觉额间抽痛。
又是她!
丞相肯定是要保她,但上面的意思又是不放人,石安是两边为难,一个头两个大。
宋时微闻着自己身上的异味便忍不住皱眉,拿着木棍的侍卫站在两侧,表情肃穆,她一看到那个木棍,便想起当日自己与云舒的惨状,忍不住瑟瑟发抖。
石安冷眼看着她。
桌案上摆着一张认罪状,他的任务便是让这宋时微签字画押,石安思忖着,定是不能严刑逼供,否则,丞相来要人时,他解释不清。
虽然他多的是那种让人看不出伤痕的手段,但也都要等把丞相糊弄过去,把她关押起来才能实施。
石安正想着呢,一个侍卫便匆忙进来禀报:“石大人,相爷来了。”
石安顿时扬起笑脸,起身亲去迎接,没走几步,正好撞上了来势汹汹的江昭荣。
他心里跟个明镜似地,嘴上却装糊涂:“相爷,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大理寺啊。”
江昭荣轻笑着:“我为何来,石大人应该是知晓的,咱们也不必惺惺作态了,外界之事纯属谣言罢了,都是小孩子间的打打闹闹,当不得真,我这就领她回去。”
宋时微双眼顿时亮了起来。
石安赶忙拦住他:“领不得啊相爷,”他左右看了看,拉着江昭荣走到隐秘处,这才无奈一叹气:“我也不是为难相爷,只是……”
他伸手指了指天,瘪着嘴道:“相爷,也莫要为难我了。”
江昭荣蹙起眉,能压过他的人,整个盛京屈指可数,时微是如何得罪了他们?!
“可是弄错了?”江昭荣压低声音:“此事论起来,不过也只是相府的家事罢了,怎得就能引起旁人上心?”
“弄不错相爷,您且仔细想想,莫不是漏了什么?”石安看着江昭荣满脸疑惑的样子,给他提了个醒:“她要害的,可是稚鱼小姐?”
江昭荣眼神一变:“什么害不害得,本就是小孩子间玩闹罢了,再说了,以稚鱼的本事,她岂能害到稚鱼?”
石安也不管他睁眼说胡话,直接道:“不论她害没害到,她终归是起了那份心思,否则,也不至于心虚到当街晕倒。”
江昭荣正欲辩解,石安抬手拦住了他:“相爷,我知你一心维护她,但没有证据,大理寺是万万不能放人的。”
江昭荣脸色阴沉下来,石安半点不怕,接着道:“相爷,听下官一句劝,您还是牢牢抓住稚鱼才好,这宋时微,该弃便弃了。”
“圣上如今这般器重稚鱼小姐,各位皇子们也都蠢蠢欲动,更何况稚鱼小姐不仅医术高超,便连武艺也是一绝,只要嫁予了皇子,您还愁这个丞相之位,坐得不稳当吗?”
“流言传得这般快,少不得其中几位的推波助澜,您又是何必呢?”
重新投胎做人的机会
明面上是石安规劝他,但江昭荣心里也知道,这些话,分明便是他背后的人说给自己听的。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石安自觉话已说到这个地步,但凡江昭荣是个正常人,他也该知道怎么选了。
所以他站在一旁,等江昭荣自觉退场。
江昭荣眼神复杂,神态漠然,石安等了一会,却听他冷然道:“那便先押入牢中,切记,不可动刑!”
听他这话,便是不弃了。
石安:“……下官知晓。”
江昭荣风风火火地来,又风风火火地走,石安进了大堂,忍不住朝宋时微的方向看了又看。
不就是个义女吗?江昭荣何故对她上心至此?
她是救过江昭荣的命吗?
石安大为不解。
“大人,这……”
侍卫走到石安旁侧,请示道。
“押入牢中,先放个几天再说。”
宋时微双眸顿时睁大。
怎么回事?江昭荣呢?他不是来救自己的吗?
她还等着出去后狠狠打那些贱民的脸呢?
怎么、怎么就又要进牢了?
她猛地挣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