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目前能做的似乎也就这种程度了。黄同阳记挂着赶紧把这案子了结了好去准备接收移民的事,便追问道:“那醉酒溺水的死因能确定了吧?”
那仵作皱了皱眉头,犹豫片刻才应道:“死因……倒未必能确定是溺水。”
“哦?有什么证据?”符力听到这话立刻问道。
仵作应道:“生前溺水是有迹可循的,比如溺水者因为挣扎会吞入大量溺液,这会导致双肺明显肿胀,而口鼻周围会因呼吸不畅形成大量白色泡沫,这两种比较明显的外部症状,在这具尸体上都没有看到。还有就是这码头岸边可见不少水草海带浮于水面之上,而这人两只手上和口鼻都没有发现水草,不太像溺水后挣扎过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这有可能是死后抛尸伪装溺水?”黄同阳有点不敢置信地问道。过去在这附近淹死的人着实不少,这是他第一次听说死在海里的人有可能是一起他杀命案。
仵作应道:“在下只是从尸体外观上做出的判断,若是要更明确的结论,还是需要对尸体进行解剖。是不是溺水而亡,到时候一看内脏便知道了。”
符力皱眉道:“要解剖的话,本地的太平间还没有相应的条件,那还得送到胜利港中心医院去才行。”
仵作点头道:“解剖的工作,一向是医院的约大人和他的学生负责的,在下倒也有幸去协助过几次,这溺水所相关的学问,便是当初听约大人传授的。”
仵作口中所说的“约大人”,便是海汉卫生部部长兼胜利港中心医院院长约翰逊了。穿越者当中的专业医护人员就那么几个人,除了赵晓若、吴巧这种护士之外,专业医生就只有约翰逊和摩根。而老摩根身为军方狙击手总教头,在卫生医疗机构的时间就相对比较少了,也只有约翰逊才能有工夫把这一块的工作抓起来。他除了日常的医疗工作之外,也承担了相关的大部分教学任务,就连司法部下属的仵作进修,也都是安排在他的手下学习。
不过这尸体要解剖也不是立刻就能进行的,考虑到其外国人的身份比较特殊,符力和林南商量之后,决定还是先花一点时间来落实他的具体身份,最好能找到其家人或者同伴,然后再进行相关的证据搜集。做了决定之后,他们便让人将尸体先运去附近的太平间停放,然后与黄同阳一起回到派出所,准备继续调查这起案件。
黄同阳派去附近旅馆的人陆续回来了,但都是一无所获,符力决定扩大侦察范围,因为他知道三亚港那边也同样有不少外国商人进驻,而且当地港区的码头也根据各国商人的需求做了一定的区域划分,到那边去找一找或许还会有新的收获。于是黄同阳开具了协查申请,让人送去三亚港区的派出所。
当天下午,三亚那边就有了回音,据说的确是有一名三天前抵港的波斯商人昨晚彻夜未归,他的下属是到了今天中午发现主人一直没有出过房间,才注意到事情不对。而其所描述的失踪人员外貌特征,与胜利港码头所发现的浮尸基本一致,只等其下属去认尸就可以确定身份了。
“那人的下属说他外出时并未告知去向,也没有让其他任何人跟随。”黄同阳向符力和林南汇报道:“从其下属所说的情况来看,这种独自行动的行为,的确是与他平时的习惯有些不符。”
林南低着头看完三亚港派出所刚送过来的口供资料,微微摇头道:“这派出所的口供也录得不清不楚的,他那几个手下,昨晚在什么地方,有没有不在场的证据,上面也没有提及。”
符力应道:“这倒无妨,那边已经把几名下属送去认尸,完了就会带到这边来,我们还可以当面问个清楚。”
果然又过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几名船员便被送到了胜利港派出所来,而结果已经确实了死者是他们的雇主波斯商人哈桑。为防止这几人串供,符力、林南、黄同阳分别将其带到单独的房里中进行了仔细盘问。不过有两个家伙是不会说汉语的波斯人,因为语言不通,审讯起来倒是很费了一番手脚。
待这番盘问结束之后,三人又重新聚在一起汇总自己所掌握的信息。
“这几个人声称哈桑出去的时候给他们放了假,于是昨晚都一起去了港区附近一间小酒馆喝酒,直到半夜才回到旅馆。”符力首先发言道:“这几个人之间互相作证,喝酒期间都没有人缺席离开。此外他们还指出小酒馆的老板也可以作为他们的人证。”
林南接道:“如果小酒馆的人能够证明他们出现的时间,那么他们中的一个或者几个人喝完酒回到旅馆对哈桑下手这种可能性应该是不成立的,从哈桑等人所住的旅馆到我们发现尸体的码头,路程有差不多十里地,夜间又没有交通工具可用,榆林半岛那里还设有检查路卡,他们不可能在三亚港那边把哈桑干掉之后连夜搬运到胜利港这边来抛尸。”
黄同阳应道:“那这就相当于是洗清了他这几个手下的嫌疑了?”
“那倒未必。”符力的思维显然敏捷得多,立刻便摇摇头道:“如果他们白天下手,设法将尸体运到这边,趁人不备之时丟进海里,然后晚上回到三亚港那边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