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有好几年了,来三亚也不是最近的事了,这个人在安全情报方面几乎没有出现过什么漏洞,可以说是非常小心谨慎。但当着施首长的面抛出了这个料来回击葡萄牙人,他应当会提前考虑到泄密这件事的后续影响有多大,如果这个情报的消息来源是荷兰人的渠道,那就极有可能因为我们的事后追查而暴露。我认为以苏克易一直以来的办事风格,不会如此草率行事。”
徐十七给出的理由与何夕也是不谋而合,安全部驻巴达维亚的情报头子成大朋早就跟苏克易打过交道,那时候苏克易还仅仅只是东印度公司的一名华裔办事员而已。对于这个人的行事风格,安全部有比较详实可靠的记录,何夕在召来徐十七之前就已经研读了一遍,也认为苏克易不太可能在神志清醒的状态下犯这种低级错误。
“那么问题就来了,如果他不是情急之下失言的话,抛出这个料必然是带有某种目的。像这样的消息,只要暴露一次,实际上就没有价值了,苏克易是想达成什么样的效果或目的,才做了这样的举动?”何夕也开始参与到讨论之中。
“他或许就是要有意引起我们的关注,然后误导我们去清查与此事相关的部门和人员,借机制造混乱。”徐十七尝试着分析道:“就算我们最后什么都没查出来,大概也还是会在心里埋下一根刺,荷兰人也说不定有什么长远的打算。”
何夕道:“与此事有关的,商务部、海运部、国防部,还有我们。迭戈号这事的保密层级不低,所以也只有少数高层官员和经办此事的人员知道消息。如果真的要进行梳理排查,名单应该不会超过五十人。”
徐十七听上司这个意思,似乎还是决定要进行排查,当下便应道:“那卑职先把这名单列出来,然后看看其中哪些人与苏克易在近期有过接触,先作为重点排查对象。苏克易不管去拜访过哪个部门,肯定都会有访客记录,一查便知。”
何夕见徐十七领会精神的速度极快,当下也是满意地点点头道:“不管他的目的是不是要误导我们进行自查,安全部该做的工作就得做。还有,除了公务会面以外,苏克易最近的私人行程也要调查一下,毕竟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他的情报来源是否是在工作时间得到的。”
徐十七道:“那国防部那边……能不能先给颜首长打声招呼,免得起了误会。”
军方对于安全部来说就是一个不愿主动去触碰的麻烦,因为军方有自己的情报体系,国防部军情处的人一向都不乐意安全部介入军方事务,特别是查案这种事,军情处一向认为军方的涉案人员应当由军方自行调查和处理,而不该由国家情报机关插手。徐十七过去在办案过程中也没少在军方碰钉子,这种事如果首长这个层面不先打招呼发公函,下面办事的人肯定会困难重重,难以达成目的。
何夕点点头道:“我待会跟国防部那边打个招呼,让军情处跟你衔接一下工作。”
即便是何夕出面,也不太可能说服国防部向安全部低头,所以这事的最佳处理方式,便是让两边合作完成国防部内部的自查工作。否则以颜楚杰那直性子,大概又会在执委会喊苦,说什么“东厂暗算兵部”之类的玩笑话了。
至于商务部跟海运部,在这方面就要相对弱势一些,安全部查案,他们就只有好好配合的份。何况这事本来就是商务部长施耐德报的案,商务部对调查工作的配合肯定不会存在问题,只需给海运部那边再稍稍做些工作就行了。
议定大致计划之后,何夕便不再过问细节了,直接便将这个案子交给了徐十七处理。安全部的事务繁多,何夕也不可能在这种泄密程度说不上太严重的案子上花费太多时间,他也确信以徐十七的能力应当能够把这事查个水落石出。
徐十七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之后,立刻便召集手下开会布置任务。安全部按照职能分作了不同的处室,而徐十七所在的便是负责案件调查及外勤行动的特勤处。这个处下面又分了若干个行动小组,目前远在北方的龚十七带那组人的编号就是一组,而徐十七带的组便是二组。
这一组人的编制并不是固定不变的,一般会保持一个七到十二人之间的固定班底,然后根据任务的需要,会从其他处室抽调人员临时补充进来,待任务结束后再解除编制。比如1634年年初三亚发生的西班牙间谍案,安全部在调查期间就动用了两个特勤组,每个组的成员都多达二十余人。这样的临时编制中除了负责武装行动的外勤小组之外,还包括了负责资料搜集、整理、分析的文职人员在内。
徐十七的小组能够在特勤处拿到第二的番号,自然也是立下过不少功劳。只是他们所执行的任务大多都是非公开的,所以得到的嘉奖也只能是在内部公布一下,外界极少有人知道这种特勤小组的存在。而处理类似此次这种情报相关案件,也正是二组的特长所在。
徐十七首先将能够接触到“迭戈”号航线安排的各部门人员名单全部列出,然后指定了成员对商务部、海运部、国防部三个部门的相关人员分别进行调查,而他自己则亲自负责安全部的内部排查,以及对苏克易近期动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