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也在经过了漫长的接触和谈判之后,当地的部落在近期开始为公司提供稳定的货源。
这条香料航线需要穿过苏拉威西岛与爪哇岛东部的马打蓝国统治区,由于马打蓝国与东印度公司之间的恩怨颇深,荷兰商船在一区域只要被马打蓝国逮到就是死路一条,其风险之高足以让绝大部分船员水手望而却步,只有极少数快船敢于冒险穿越这一海域。但一旦成功穿越这一海域,带回来的香料就足以让勇者们赚得盆满钵满,因此这条航线又被荷兰水手们称之为“死亡财富航线”,意即这条航线上的财富是与死亡相伴相生的。
为了能守护这条航线所带来的超高收益,东印度公司一直以来都对这条航线的具体状况秘而不宣,但仍然不可避免地会有其他西方国家的船只尝试加入到竞争者的行列中来。所以荷兰商船在这条航线上不仅要与马打蓝国的船只作斗争,而且还要设法清理掉那些混水摸鱼的西方同行才行。
范迪门组织了一支武装船队,亲自带队在这条航线上进行了两个多月的来回扫荡,取得了打沉五艘,俘虏九艘帆船的战绩,将往来于这片海域的其他西方国家船只几乎全部清除了。但在此期间,荷兰武装商船的战斗力不足弊端也再次暴露出来,即便是在占据明显优势的情况下,由于船上的火力输出能力有限,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制服对手,往往需要在海上进行长达数十甚至上百海里的漫长追逐作战,效率其实十分低下。
范迪门要求苏克易再次向海汉申请购买其出产的“探索级”或“探险级”战船,如果买不到船,那能买到舰载火炮也行。他希望能够尽快扩充东印度公司在南海的海上武装实力,以求在与马打蓝国的交锋中不至于落了下风。
范迪门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忧虑,是因为他听说马打蓝国已经派出了使团前往三亚,而目的同样也是涉及船只的大宗军购。如果让马打蓝国占了先手,那么东印度公司的处境就势必会变得很被动了。所以他在信中对苏克易还提出了另一个要求:如果海汉人不肯卖船卖炮,那么退而求其次,要尽力阻止海汉人将这些装备卖给马打蓝国。
东印度公司与马打蓝国在1632年围绕巴达维亚城展开的攻防战打得轰轰烈烈,最终是两败俱伤。但休养了几年之后,双方的小摩擦和武装冲突也再次慢慢变得频繁起来。如果照此势头发展下去,双方大打出手也只是迟早的事。有了上次的教训,范迪门自然十分重视海上武装力量的蓄积,一方面通过自行造船扩充实力,另一方面也一直在设法从海汉购买性能更加强大的作战船只。
而海汉的战船并非有钱就能买到的大路货,到目前也就只有极少数铁杆盟友能够每年从海汉少量购入数艘,而且都还只是外贸标准的版本,并不是海汉海军真正列装的型号,性能上依然存在着一定的差距。但即便是这样性能缩水的版本,在外界眼中依然是香馍馍,特别是本身就精于造船的荷兰人,更是一直都想买几艘回来拆了好好研究一下海汉的造船技术和船只设计理念,以寻求仿制的可能性。
为了能给这次的军购申请增加一些砝码,范迪门指示苏克易可以在某些敏感问题上对海汉作出一定的让步,比如允许海汉船只前往东印度群岛中由荷兰控制的港口进行贸易,这其中甚至包括了班达海与马鲁古海的几处新殖民点。
这种零星贸易其实无法给海汉带去多大的利润,其意义主要还是在于东印度公司认可了海汉船只进入这块被他们划为禁区的海域活动。如果要打个比方,就类似于海汉允许荷兰商船进入大明北方海域一样。
“让步让步,再让就没地方可让了啊!”苏克易读完了这封信,慢慢将信笺塞回信封里,心情不免有些沉重。东印度公司的控制范围在近几年里已经被海汉压制在了婆罗洲以南的爪哇岛一线,离巴达维亚城最近的海汉据点已经推进到了邦加勿里洞岛,迫使东印度公司的探险船只能往东去。
苏克易很希望巴达维亚方面能够强硬一点,这样他在三亚这边跟海汉人打交道的时候也能多一些底气,不至于每次都被对方压制得无力反抗。但范迪门的这封信显然又一次让他失望了,当初那位面对马打蓝大军挺身而出的英勇将军,如今似乎已经被董事会所要求的经营利润给磨平了棱角,根本就不敢得罪海汉,甚至是主动回避那些有可能与海汉发生冲突的事务。
如今为了购买海汉的武器装备,范迪门甚至决定拿东印度公司目前最重要的香料产地来当砝码,虽然仅仅只是给予海汉进入这一地区进行贸易的权力,但苏克易在三亚待了这么久,自然很清楚海汉一旦进入某个地区,在很短时期内就会形成极强的影响力,大明沿海那些被其控制的区域已经充分证明了这一点。以大明的国力尚且防不胜防,更何况是南海那些岛屿上的土著部落了,海汉人去到那些地方恐怕就是如鱼得水,要不了多久就会威胁到东印度公司的利益了。
苏克易不信范迪门想不到这个道理,他着实觉得这种冒险实在有些得不偿失,就算买来了战船压制住了马打蓝人,那也不还是前门驱虎后门进狼,处境根本就没有得到什么改善,甚至还将进一步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