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这些项目转移到三亚去操作,由专业人士来组织会议流程,必然不会是眼前这种冷清局面。
据荀鹏程所知,三亚可是有大把的有钱人愿意将手头的闲钱投入到这些尚处于研发过程中的项目中,只要赌中一项,或许日后就有垄断这项技术赚取暴利的机会。当然了,三亚那些能被拿出来招商的项目,基本上都是由官府组织的,后续也会跟进,保证这些技术会继续掌控在海汉手中。像张金宝这样躲在儋州偷偷摸摸地搞,根本就没什么人知道这些项目的存在,当然就没什么好的市场反响了。
张金宝见应者寥寥,时间也快到午饭时分,便主动叫停了活动,让与会者休息休息准备吃饭。而荀鹏程也终于找到机会,与张金宝进行单独交流。
荀鹏程主动上前,向张金宝表示了希望能够单独谈谈,张金宝只稍稍迟疑了一下,便点头应下,然后吩咐自己的手下招呼好厅中的客人。两人也并未走远,出了这大厅之后便在庭院里寻了一处幽静的回廊,然后展开了谈话。
“张爷,能冒昧问一下,你是如何将这些人网罗到一起的?如果他们的身份都是真的,那可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荀鹏程开门见山地提出了自己心头最大的疑问,这些头脑都不差的精英,为何会听从张金宝的安排,将自己的研究项目在这里拿出来展示。要说金钱收买,荀鹏程是决计不信的,这些人明显都是需要钱来继续他们的研究项目,如果张金宝肯舍得出钱,他们又何必来这里抛头露面。
张金宝脸上的笑意慢慢收敛起来,盯着荀鹏程问道:“你是官府的人?”
荀鹏程摇头道:“在下只是普通平民,并非官府中人。”
“如果你只是平民,那为什么要对这些事刨根问底?”张金宝反问道。
荀鹏程苦笑道:“张爷,不瞒你说,鄙人过去也跟安全部、警察司打过交道,而且不止一次。如果是公门的人查到你头上,那大概不会像我这么有耐心,在这里慢慢问你的话,直接就请你去衙门里喝茶了。我只是觉着你这买卖还有提升的空间,但要先问问清楚才行。”
张金宝眼神微微一凛,旋即便恢复了笑眯眯的神态道:“我就是跟程兄开句玩笑而已,不必当真。程兄想知道的事,其实说穿了就一文不值。或许程兄以往听说过儋州琼西书院的名号?”
荀鹏程点了点头,琼西书院虽然是近年才冒出来的新秀,但如今在儋州算是能排进前三的大书院了,以开设专业众多,学员就业率高而著称。先前第一组出来展示项目的那个苗海生,便是自称来自琼西书院。前年主管文教工作的宁崎巡视儋州,也对琼西书院的教学状况表示了赞赏,并将其定位为了职业教育示范基地之一。
张金宝见荀鹏程点头,便继续说道:“鄙人不才,便是琼西书院的负责人。”
饶是荀鹏程见多识广,这下也被张金宝的话给镇得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表达心头的复杂情绪。他刚才坐着没事,就已经在脑子里设想过张金宝的多种身份,甚至还猜想过他是不是官府里的人,故弄玄虚想诱捕外国间谍。但不管是商人、暴发户还是官府中人,荀鹏程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张金宝竟然是教育界从业者,而且是这个行业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荀鹏程好不容易才让自己从震惊的情绪中回过神来,咀嚼着张金宝这话中的意思:“负责人……”
“琼西书院便是鄙人的产业。”张金宝说到这里抬手指了指大厅的方向:“当然诗社的人都是知道的,不然他们也不会如此信任我,是吧!”
荀鹏程忽然想起来自己先前总觉得在哪里听说过张金宝这个名字,那大概便是前年的官报了,当时《海汉时报》对宁崎的环岛考察做了非常详尽的连续报道,而在儋州期间的行程和会见的人物也都有相应的版面,宁崎曾经造访过的琼西书院,当时的负责人可不就是叫做张金宝?
如果对方的这个身份没有造假,那这里的情况倒是说得通了。张金宝既然能经营规模如此之大的书院,身家自然不会差,在儋州城外拥有这么一处庄园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而海风诗社能够汇集了本地各家书院精英,恐怕一多半还是冲着张金宝的这个特殊身份来的。
这倒不是各家书院的精英会转投到琼西书院的麾下,就算想转也未必合适,因为琼西书院开设的专业虽多,但也不是面面俱到,教学条件并不见得胜过其他书院。张金宝向这些人所提供的,是一个更类似于研究院性质的松散组织,他们能够在这个组织里寻找自己所需的技术合作伙伴,然后从事一些难以独力完成的研究项目。
而张金宝也会定期召开类似今天这样的聚会,然后将他们的研究项目进行展示,一来是听取其他人的意见,完善项目的研究思路;二是借此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吸引到愿意往项目里砸钱的赞助商。
正如荀鹏程所猜测的那样,张金宝对陌生来客的筛选标准,其实就是简单地从仪容仪表来判断是否有钱,而这也几乎是唯一的准入门槛。张金宝的思路很直接也很简单,有钱就意味着一定的社会地位,而相对较高的社会地位也会带来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