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鹏程心头一震,他倒是没想到张金宝的理由竟然是这样,这个看起来像商人一样的书院经营者居然是将书院和学员的利益放在首要位置,如果他不是在说谎,那么这份气度的确是很让人心折了。这也就难怪本地各家书院的这些精英人物,愿意信任张金宝,并将自己的研究项目挂托在张金宝组织的海风诗社。
张金宝说罢望向荀鹏程道:“如果程先生能够在这方面帮忙,那就有劳出手,鄙人日后必有重谢!”
荀鹏程听到“重谢”两个字,心头又是一紧,他上次被马打蓝人重谢之后,麻烦一直不断,如今对这个词特别敏感,听到张金宝提及报酬便有些紧张了。
张金宝见荀鹏程沉默不语,还以为对方是在等自己开出更具体的条件,当下便又继续说道:“若是程先生能牵线搭桥,联络到三亚的首长对此表态,让这些研究项目能够合法化,在下愿出一万元酬谢金。”
如果是放在两个月前,荀鹏程听到这个数字大概会直接蹦起来,毕竟以他当时做记者的收入,干到嗝屁那天都未必能存得出来一万元,这对他来说无异于一个天文数字。不过在此之前他已经跟出手阔绰的马打蓝人打过了交道,并且误打误撞之下从马打蓝人那里获得了丰厚的报酬,一夜之间就变成了有钱人,所以此时听到张金宝开出一万元的价码,他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回想过往,心中略有感触而已。
张金宝却是对荀鹏程表现出来的态度有所误会,他突然想起来这人并不是普通人,自己开出来的价钱虽然不算低,但对方却未必会放在眼里,当下连忙告罪道:“是鄙人糊涂,先生既然是三亚来的富商,区区万元之资又怎会在意。”
荀鹏程很想说一万元真的不少了,即便自己现在已经是有钱人,这一万元也绝非小数目,只是自己刚才有点走神,没有来得及应声而已。不过现在张金宝将他当作了三亚富商,他也懒得多做解释,且先静观其变再说。
张金宝旋即又开出了另一个更诱人的条件:“若能实现先前所说,鄙人愿将琼西书院两成股份赠予先生!”
饶是荀鹏程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仍然不免被张金宝开出的这个条件打动了,这可不是简单能用金钱数目来衡量的利益了,琼西书院的两成干股也没那么容易估价。而且这个股份到手的话,经济上的长期收益且不说,光是书院经营者的这个名头,就能让他今后成为无数学子的师长,而这种人脉更加不可能用金钱买到了。
但荀鹏程这边有一个很致命的问题,那就是他并没有什么高层人脉,跟胜利堡里那些身份高贵的首长也搭不上话,张金宝的期望只怕要落在空处。但他又不愿就此放了已经送到嘴边的这块肥肉,当下赶紧在脑海中搜索,有什么能够用得上的情报信息。
荀鹏程过去所能接触到的人际关系中,倒是有一位与海汉高层往来密切的人物,但李奈这个后台老板极少过问报社的事情,荀鹏程在报社干了两年,总共也没见过这位东家几次。而且他现在已经从报社辞职走人多日,总不可能再跑回去腆着脸让李奈给自己引见海汉高层的大人物。
除非……荀鹏程能拿得出让李奈心动的东西,那样或许会有一丝机会求得李奈出手相助。荀鹏程以前听过一些传闻,据说报社这位东家在海汉投资的生意既多又杂,甚至连他自己都不太记得投了哪些项目,只要是他觉得有意思的生意,便会毫不犹豫地出手,或参股经营,或直接收购。几乎每次到三亚,李奈名下的生意都会再添上一两桩新的记录。
荀鹏程知道李奈是一个十分喜欢新奇事物的人,如果能够让李奈看上张金宝手底下的研究项目,由他砸些钱进去,再出面去劝说海汉高层开绿灯,或许还有一线可能成事。
可李奈目前还在不在三亚,荀鹏程并不确定,就算是还在三亚逗留,荀鹏程也不敢回去找他。因为当初离开三亚的时候,安全部可是特地跟荀鹏程打过招呼,短期内不许他再回去了。荀鹏程就算胆大包天,也不敢跟这个特殊衙门对着干,挑战安全部的权威,就是跟自己的小命过不去了。
那么要如何让李奈得到消息,并自行赶来儋州,这又是一个技术活了。荀鹏程对此并没有什么把握,也不敢给张金宝打包票,只能应道:“张山长太客气了……”
“再叫山长就太见外了,不如你我兄弟相称,彼此也方便一点。”张金宝感觉此事有望,毫不犹豫地就开始套近乎了。
荀鹏程略一犹豫,还是依了张金宝的说法:“那却之不恭,在下便高攀张兄了。此事办是可以办,但过程可能会有些复杂,也需要一些时间……”
张金宝觉得荀鹏程的话似是有弦外之音,当下便插话道:“程老弟可需要费用打点关节?”
荀鹏程不想在这种细节上败坏了自己的形象,连忙摇手否认道:“并非如此,实不相瞒,在下认识一位真正的豪商,与胜利堡的大首长们过从甚密,若是他愿意出面打招呼,那官府方面多半就能过关了。只是在下不知他目前是否在三亚,怕是有些联系不便。”
“这事好办。”张金宝立刻应道:“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