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将秦华成的来意全都吐了。这协查函倒不是方鹏去警察总署讨的,而是冉天禄这边以安全部的名义向警察总署申请到的。公文是真公文,不过余震其实也不清楚到底是要协查什么案子,但这是由安全部和军情局联名申请,他自然不敢有丝毫怠慢。
“一个治安警的支队长,为什么要隔着这么远伸手来查商栈的事?”方鹏了解情况之后,觉得这个疑点更加明确了,秦华成显然是带着某种秘而不宣的目的在对商栈进行调查工作。
方鹏查到这一步,便不想再浪费时间慢慢去搜集信息了,而是派了一个行动小组,在秦华成回家的路上把他给截下来了。至于他自己,因为暂时还不可在外人面前暴露军情局的秘密身份,所以在整个调查过程中都没有直接出面,只是坐镇幕后进行遥控指挥。
抓捕秦华成的过程没有发生冲突,行动组的人向他亮明身份之后,便将完全没回过神的秦华成塞进了马车带离现场。约莫半小时之后,秦华成被押解到了城外一处偏僻的庄园中,到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是成了军情局的抓捕对象,并且隐隐感觉到自己的遭遇或许是与近日所做的事情有关。
狭小的审判室内,一个蒙面人坐到了秦华成的面前,沉声说道:“秦华成,你有两个选择,一是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好好配合审讯,这样你还有机会离开这里。二是先吃顿苦头,再回答我的问题,虽然或许会拖延一点时间,但你所需付出的代价就是很可能没法再恢复自由。听明白了吗?明白了我们就开始吧!”
秦华成惊道:“在下乃是治安警警官,大家都是自己人,此事必有误会,还望这位大人莫要冲动行事!”
那蒙面人并不理会他,径直开始说道:“秦华成,你最近可有什么不端之事?”
秦华成道:“在下自加入警队以来遵纪守法,以身作则,哪有做过什么不端之事!再说一次,你们一定是有所误会了!”
那蒙面人道:“那我提醒你一下好了。两天前的下午,你在哪里,做过什么事。昨天你去拜访过谁,谈了什么话题。想起来了吗?”
秦华成这下确定对方就是冲着自己正在进行中的调查来的,心中不禁大为吃惊,他在暗中调查潮升商栈这事除了丁峰和弗朗西斯之外,知道的人极少,就连他之前去造访的两名警官,也没对他们提及过自己曾单独去过潮升商栈附近进行调查,这自称来自军情局的人又是怎么掌握到自己行踪的?
“还是不愿意说吗?你这么不肯配合,那就只能先请你吃顿苦头了。”蒙面人的语气毫无感情,但却是让秦华成不寒而栗。
这间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血腥气,地板上还隐约可见一些暗红色的斑纹,想来在此之前就是一处审讯行刑的地方。秦华成毫不怀疑对方会将口头威胁付诸实施,但他知道自己却还并未做好应对的准备。
秦华成调查潮升商栈的目的,只是为了完成丁峰的要求,但如果知道潮升商栈背后是军情局这种特权机构,那打死他都不会来趟这潭浑水。他虽然并不是军方的人,却也听说过这个特殊的衙门在海汉军攻打马尼拉的战事中立下过大功,这些隶属于军方的探子,大概也不会太在意自己的这身治安警制服。如果要为了丁峰和弗朗西斯的事而吃苦头,秦华成可不准备背这个锅。
“等等!”秦华成赶紧出声,因为他看到已经有两名男子端进来一个大火盆,里面是燃着的煤球,还插着几根已经烧红的铁钎。要是自己不赶紧有所表示,那大概接下来对方就会抽出这滚烫的铁钎往自己身上杵了。
“我再提醒你一次,老实交代,别玩花样,你玩不起的,明白吗?”蒙面人示意同伴放下火盆,然后又警告了秦华成一次。
“明白,明白!”秦华成忙不迭地应道。明明那火盆放的位置离他还挺远,但仿佛是被其散发出的热能所辐射到,秦华成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在开始冒汗了。
在审讯人员的高压威胁之下,秦华成压根就没存什么反抗的心思,很快便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所知的情况都吐了个一干二净。
其实秦华成参与的事情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无非就是官府中人与地方豪商勾结,试图找到排挤商业竞争对手的办法。这事别说马尼拉这种刚刚结束战事的海外殖民地了,就算是海汉本土,乃至国内治安最好的三亚地区,也不可能做到完全杜绝。而秦华成这事的特殊之处并不在于治安警和西管局两个衙门涉及此事,而他们想要对付的潮升商栈偏偏就是一块又厚又硬的钢板,这一脚踢上去可不是脚趾头疼的问题了,搞不好整条腿都得因此而废掉了。
秦华成的口供自有书记官替他慢慢作下笔录,蒙面人起身走出审讯室,到室外解下面巾,正是在幕后指挥调查的方鹏。相较于一直不得其门而入的秦华成,方鹏以军情局的资源来调查对方的底细就显得十分简单了,所以哪怕他着手的时间比对方晚了数日,但依然能够轻松完成后发制人,将秦华成一伙的勾当查得清清楚楚。
这样的案件对军情局来说几乎没有难度,从调查到抓捕,再到刚才的审讯,都没有遇到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