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才会生效,而双方之间存在利益冲突的时候,葡萄牙人肯定也会有自己的小算盘。
星岛虽然允许葡萄牙商船在此停靠,但以前可没怎么让葡萄牙人在本地长期驻留,更别说进入苦役营之类比较敏感的场所了,这样的防备也正是出于安全上的考虑。罗杰被谭举任这么一提醒,立刻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办法不妥,当下赶紧改口道:“这个办法是有点欠妥,我想想……马尼拉送过来的犯人应该也有不少会说西班牙语和当地土语的汉裔,从中挑一些机灵的人来做翻译的差事好了。”
罗杰提出的这个办法无疑是最省时省心的方案了,既然雇佣葡萄牙人会存在情报风险,而从国内申请派驻翻译人员的周期又实在太长,那么从岛上现有的人员中寻找合适的人来做这个工作就最为简单高效,而且几乎不会存在额外的费用。唯一的问题,就是要稍微花一点时间去挑选合适的人。
谭举任这次对罗杰的意见表示了赞同:“我的想法和你一样,这些被流放到星岛来的汉人囚犯可以充分加以利用,我已经让人根据他们的个人资料大致圈了一个名单出来,你要不要看一下?”
罗杰摆摆手道:“这种事你决定了就行了,不用再花时间来讨论。我只强调一点,重刑犯不能担当这种任务,这是苦役营一直以来的规矩。”
谭举任道:“这是当然,你放心吧,这个名单里都是三年或三年以下,罪名比较轻的人。回头我会把这些人集中起来,亲自看一看。”
罗杰对于苦役营的具体事务管理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反正这些苦役犯人的劳动安排还是以军事工程为主,谭举任要在苦役营推行他的新式管理方案,只要不出乱子,罗杰也是由得他去,乐得清闲。
而这个时候,秦华成在苦役营的营房中正遇上了他抵达星岛之后的第一桩麻烦。
准确地说,其实这桩麻烦与秦华成并无直接的关系,与他同一号头的几名西班牙囚犯对于这里的伙食安排十分不满,晚饭之后便聚在一起骂骂咧咧个不停。牢头林行岁虽然听不懂这几个洋鬼子在念叨什么,但从他们的表情来看,大致也能猜到不是什么好事情,当下便警告了他们几句,让他们闭嘴安静一些。
而这几个西班牙人不知道是没明白林行岁的身份背景,还是本身就存了要将其取而代之的心思,当下便跟林行岁起了冲突。那林行岁是闽南人,急切之下一出口全是晦涩难懂的闽南方言,而这边西班牙人叽里呱啦地嚷嚷着,双方顿时就变成了鸡同鸭讲的局面。
眼见两边火气越来越大,已经开始推搡起来,秦华成终究还是耐不住性子,起身上前劝阻。他虽然也听不懂林行岁情急之下的闽南方言,但那几个西班牙人所说的话倒是难不住他,当即便先劝住那几名西班牙人,让他们不要再跟林行岁争执下去,以免稍后自讨苦吃。
秦华成在马尼拉做了一段时间的治安警,这连哄带吓的手段倒也熟练,三言两语竟然真的让那几个西班牙人陆续闭了嘴,打消了动手的念头,悻悻地回到自己的铺位上。闻讯而来的看守问明经过之后,倒也没有再为难那几个西班牙人,走的时候拍了拍秦华成肩头,示意他做得好。
“不错啊,想不到你还能跟这些鬼佬交流。”情绪平静下来的林行岁,终于是恢复了他那口带有明显闽南腔调的海汉官话:“你懂这些鬼佬的话,那大概很快就会有差事给你做了。”
“有差事给我做?”秦华成没有明白林行岁所谓的“差事”是指什么。
林行岁抬手指了指刚才与他发生冲突的那几个西班牙人道:“像他们这样的鬼佬,这苦役营里还有好几百,因为语言不通,上头一直都拿这些鬼佬很是头疼。你能跟他们沟通,凭这个本事就肯定能出头了。”
秦华成这才恍然大悟,心道这可真是天助我也,本来还想着自己一无所长,恐怕很难在这里混出名堂,倒是忘了自己懂西班牙语也是一种特长。如果狱方要更好地管理这些西班牙犯人,那显然需要有懂西语的翻译提供辅助。
秦华成连忙向林行岁请教道:“可听说在此之前,已经有不少来自马尼拉的囚犯送到星岛这边服刑,这其中肯定不乏像在下一样,会说汉语又懂得西语的人,难道官府就没从中挑选一些人来做翻译的差事?做这差事可有什么要特别注意之处?”
林行岁摆摆手道:“之前是从囚犯里找过几个人,但似乎都有毛病,也没干上几天就被放弃了。都是上头决定的事,原因不清楚,不敢随便议论。总之若是找你去做这差事,切记谨言慎行就是了。”
“谨言慎行”这四个字对秦华成来说可谓刻骨铭心,他在马尼拉出事的根本原因,可以说就是没有做到谨言慎行,结果留下了一堆把柄,被军情处毫不费力就查了个一清二楚,白白丢掉了大好前途。所以到了星岛之后,他也是一改过往的为人处世风格,事事谨慎小心,为的便是不再重蹈覆辙。如果能够再得到翻身的机会,就算没有林行岁的提醒,他也肯定会告诫自己小心为上。
翌日,因为前日劳作而浑身疼痛的秦华成并没有得到喘息之机,他所在的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