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执行,不管是罗杰、谭举任这样的父母官,还是像秦伯度这种基层官员,手里所掌控的自主权限尺度都非常大,对于这些苦力囚犯的处理方式基本都可以自行掌握,也不用专门向国内报批。
谭举任没来星岛之前,这里的一切军政事务都是罗杰一言而决,很多政事根本就不会走程序,而如今总算是稍微正规了一点,苦役营里的事情至少还有谭举任会定期过问。秦伯度向秦华成作出的承诺虽然不合法,但的确是已经得到了谭举任的默许,秦华成也不是苦役营中享受这种待遇的第一人。
当然这种手段也并非没有弊端,接到这种任务的当事人肯定会想方设法地收集证据,举报有嫌疑的犯人,在这个过程中便有可能会为了更快更多地抵消自己的刑期而构陷其他犯人,甚至故意制造事端然后以此作为自己立功的资本。秦华成的前任中便有人尝试过此类做法,只是举报之后在狱方的查证过程中露了马脚,结果自然不必多说。
秦华成听到这样的条件,自然也是不可遏制的心动了,以他如今的处境,竟然能得到一个可以在短时间内完成翻身的机会,他实在无法拒绝这样的诱惑。哪怕他隐隐能够感觉到,这差事可能并不像秦伯度所说的那么简单。
“小人愿效犬马之劳,还望大人能给个机会!”秦华成当即便跪到地上,表示愿意接下这份差事。
“你是为国出力,不是为我效劳,记住了!起来回话吧!”秦伯度见他态度也算恭顺,便准备要给他布置更详细的任务了。
星岛苦役二营分为东西两个营区,东营区所关押的主要是一些罪名轻刑期短的犯人,还有就是新近抵达星岛的犯人。这类犯人相对比较容易管理,所以看守力度也比较低,像秦华成所在的号头出工,也就只有两名看守负责全程的押解任务。
而西营区的情况就要复杂一些,这边关押的犯人以重刑犯和刺儿头为主,秦伯度所担心的西班牙战俘,绝大多数也是关押在西营区之中。西营区的看守力度要远胜隔壁,外出务工几乎都是码头水坝这些条件最为艰苦的工地,所以秦华成到目前为止,其实还没有与他接下来要打交道的这些犯人照过面。
秦伯度给他的任务,便是在西营区去充当翻译,从西班牙裔犯人中找出可能会生事的危险分子。但考虑到他的人身安全,秦伯度并不打算将他的监舍也调去西营区,因为之前有一个汉人翻译便是安排到了西班牙犯人的号头里,结果没过几天便在夜里莫名其妙地窒息而死,至今都没找到真凶。
有了这个前车之鉴,秦伯度对秦华成的使用还是比较小心,让他只需在每日出工期间担当翻译,至于住宿还是每晚回到东营区的甲三号头里,这样也能让秦华成自己稍微安心一些。至于他在执行任务期间的安全问题,秦伯度称会向狱卒看守们打招呼,让他们尽量给予方便,同时尽力保障秦华成的人身安全。
对于这样的部署,秦华成也挑不出什么明显的毛病。风险肯定是存在的,但想到可观的回报,秦华成就觉得冒险一试也是值得的。他可不想未来的三年里每天在工地上累得跟死狗一样,到时候就算能熬到刑满释放,自己的身体恐怕也早就熬废了。
秦伯度并没有给秦华成留下多少调整状态的时间,让他回去稍事休息,午饭之后便会有人带他去与那些西班牙犯人接触。
秦华成回到甲三号头,营房里早就空空如也,犯人们这个时候已经出去上工了,多半又是得等到晚饭时分才会回来。秦华成正好趁着这个清静时间,仔细梳理了一下自己的状况,对接下来要执行的任务做一下准备。
或许是秦伯度做了安排,秦华成这天独自享用的午饭竟然比前两天的内容丰富多了,甚至比他之前见到牢头林行岁的特供餐还要好一些,一荤两素还有一根香蕉,在这地方已经是简直令人感动的丰盛了。不过这并没有让秦华成的情绪变得轻松,他莫名觉得这顿饭有点断头饭的意思,心里不免有些慌张。
吃过午饭之后,便有看守来带秦华成去了位于苦役营北方的码头工地。这个工地距离他之前劳作的那处堡垒工地并不远,两处工地之间甚至已经修好了一条土路,以便于建材的运输。
不过秦华成到了这处工地上大致看了一下,便知道林行岁之前所言非虚,这处工地的工作环境才真是称得上艰苦二字。河岸边有上百人正在进行打桩施工,而其中不少人都是站在齐腰深的水中,扶着常人大腿粗细的木桩,以便让岸上的同伴用锤子将这些木桩钉进河床里去。
这个活可并不轻松,站在水里的人在保证自己站稳的前提下,还要尽量扶正木桩,否则钉下去的木桩若是歪歪扭扭就过不了关,还得拔出来重新施工。而在这些钉入河床的木桩上方,正在搭建供船只停靠的栈桥。堆放在河岸上或粗或细的圆木足有数千根之多,也不知砍伐和运输这些树木花费了多少人力。
如果这种工程是放在海汉本土,那或许会轻松得多,有专业的施工队伍和整套的标准施工方案,有些地方甚至还可以使用蒸汽动力的打桩机来辅助完成难度最大的施工部分,整个工期可能还不到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