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经营,他们应该也一直都在等待一个复仇的机会出现。这些人当年在宫古岛就已经逃过一次了,如今海汉再次找上门来,他们如果选择继续逃,那这几年在平户辛苦经营的成果就又将毁于一旦,这口气恐怕没那么容易能咽下去。
最重要的是,将领们认为十八芝余党既然需要平户藩的信任和支持,那就必须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展示力量才行,如果直接逃跑了事,那会让平户藩的统治者如何看待他们?
当然他们在这个时候也还并不知道平户藩近期已经发生巨变,田川氏取代了松浦氏成为平户藩的统治者,而由十八芝所打造的武装力量,如今也正在取代原本的藩军,成为平户藩的官方武装。在这样的情况下,十八芝余党其实已经退无可退,为了维护田川氏的统治地位也只能冒险一战。
分为东西两路从平户岛两侧向北行进的联军舰队,于日落前各自在岛屿中部找了一处海湾作为过夜地点。侦察船队则是趁着夜色继续向北行进,以确认敌军不会抓这个时机出击偷袭。
而此时的平户港内,田川介也正与麾下家臣们一同商议要如何应对打上门来的敌人。福江岛遭到攻击之后,当地便用飞鸽传书将警讯送回平户,田川介在中午就收到了消息。
对于海汉的来袭,田川介不算特别意外,在此之前从大明方向所收到的各种情报,就已经表明了海汉很可能会发动针对平户藩的军事行动,如今只是证明了相关消息的真实性。
平户藩并非引颈就戳的弱者,相关的备战工作也已经在数天之前就展开了。尽管所有人都对战胜海汉不抱有太大期望,但田川介认为虽然很难战胜对方,但凭借主场之利击退对方却未必做不到,只要做好充分的准备,没理由让跨海而来的海汉军占了上风。
当然他会有这样的想法,主要还是因为从未与海汉军有过直接交手的经历。他手下那些出身十八芝的头目就没有这样乐观了,想当年十八芝在鼎盛期尚且被初登场的海汉军打得生活不能自理,更何况数年后海汉军已经用无数战例充分证明了他们的实力还在逐渐增长,活动地区也从南海一直向北延伸到了辽东半岛。
如果当年他们不是逃到日本平户,而是大明北方沿海的某个地方,那恐怕也已经在海汉军手底下死了好几遍了。五年过去,双方的实力差距究竟有没有继续拉大还不好说,但绝无可能已经缩小到他们有机会击败海汉军的地步。
不过担心归担心,逃肯定是不能逃的。他们花了五年时间才将平户藩的统治权拿下,为郑氏后人今后接管这个地区铺好了路。而这还是建立在当年郑芝龙在平户与田川氏有姻亲关系的基础之上,才能让田川介愿意以立郑芝龙后人为继承人的条件来换取十八芝余党的支持。今后想换个地方再重复这套操作,那就根本不具备这样的前提条件了。
要赶在海汉人来之前从平户逃掉当然不难,但对他们而言,逃跑可能就意味着后半生再也没有复仇的机会了。虽然击退海汉的可能性并不大,但他们还是要搏上一搏,也就此检验一番这五年的努力是否达成了预想的效果。
当然了,有早年间的交手经验在前,他们可不会选择跟海汉正面硬拼,双方在武器装备方面的差距不是手下弟兄拼死作战就能弥补的,只能想办法以己之长攻彼之短。
虽然平户藩已经建造了多艘战船,但这些战船的建造技术基本都是沿用当年十八芝的老本,只是船上加装了火炮。这种配置对付一般的船的确绰绰有余,甚至可以凭借数量优势跟葡萄牙、荷兰这些西方国家的武装帆船一较高下,但要跟火力猛速度快防御高的海汉舰队在海上决战,他们认为结果并不会比五年前的情况更好,还是尽可能保存实力比较稳妥。这样如果战事进行到难以挽回的局面,保有的海上力量还有机会接应一部分人逃离平户。
对于平户岛及周边地区环境的熟悉,大概是平户藩为数不多的优势了,他们决定对这个条件尽可能地加以利用。既然在海上战胜海汉舰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那么就只能选择把主战场摆在陆地上——但这却恰好是与海汉的想法不谋而合了。
田川介和手下人都认为依托于平户岛上的山林地形,平户藩完全可以跟来敌展开周旋。而一旦守军能将局面拖入到拉锯战,远离大本营跨海作战的海汉军就会因为补给问题而逐渐陷入被动。到时候再设法派出己方的武装舰队去袭扰海汉的补给线,或许战局就能向着有利守军的方向发展了。
当然了,这个策略说来容易,但要筹划行动细节,分配作战任务,乃至交战期间的临阵指挥,也仍然非常考验平户藩新藩军的作战能力。十八芝的这些老人们很清楚,海汉军在陆上的战斗力也并不比海上差,必须要小心应对才行。
田川介今天收到海汉舰队突袭福江岛的消息,反而是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安心感。之前的各种不安、猜测、紧张情绪,随着这个消息的到来都化作了大战之前的兴奋。之前这些天所做的备战措施是否管用,很快就要在战场上得到检验了。
“如果海汉军的动作够快,明天就会抵达平户港,我想他们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