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想知道他们的来意。
“在下是海汉陆军特战团一营营长孙真,不知阁下怎么称呼?”出于慎重,孙真还是亲自接近了这名自称代表县衙而来的中年文士。
那名文士拱手应道:“在下娄彬,乃本县谷知县手下师爷,还望孙大人海涵娄某不请自来。”
孙真点点头道:“娄师爷客气了,你主我客,不请自来的应该是我才对。”
娄彬干笑两声,心知自己话里的弦外之音已经被孙真听出来,当下也就不再掩饰,开口问道:“不知贵军到招远县有何贵干?可有需要本县协助之处?”
孙真明白对方这提问背后所隐藏的忧虑,当下坦然应道:“实不相瞒,我军此次来到招远并无他意,只是为了救助本地越来越多的战争难民而已。县衙的各位不用太紧张,我们也不打算进入县城。”
“哦?那不知孙大人打算如何救助民众?”娄彬听到这个回答,脸上神色果然轻松了少许。
孙真道:“福山县已经筹措了大量粮食,修建了安置难民的临时住所,用于接纳近期将会涌入登州的大量难民。在下带队来到招远,便是准备在这边指引难民前往福山县躲避战乱。如果本地官府能够出面协助,那应该更会事半功倍。”
招远县距离福山县不算太远,所以有关福山县那边的状况,就算没去过也会有所耳闻,娄彬大致也知道海汉人对人口有着持续的需求,像这种救助难民的措施,当然不是单纯为了做好事而已。不过如今招远县面对不断涌入的难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官仓的粮食见底只是早晚问题,到时候聚集在招远县的难民越多,发生大乱的概率就高。如果能让这些难民选择主动离开招远县,那对县衙来说可就少了一个沉重的负担。
娄彬听到孙真的解释,自然是心中一喜,但他还是尽量控制住表情,对孙真说道:“这些难民都是大明子民,又如何能让贵国出面救助?孙大人此举有些不妥吧?”
孙真正色道:“人命关天,若是没人管这些难民,那可能很多人都熬不到开春的时候了!再说这些难民如果在这边为了生存而闹起来,贵县的各位大人承担得起那样的后果吗?”
地方官员对于难民潮的忌惮有多大,孙真也略知一二,那福山县衙里的几位大人连自己的官帽都不要了,拖家带口连夜跑去芝罘岛避难,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这招远县乃是由西边战乱地区去往福山县的主要路径之一,所将迎来的难民只会比福山县更多,这里的地方官员只要不傻,就应该能够想到本地社会秩序因为无法安置难民而崩坏的状况。
通常在难民潮涌入的地区,如果无法提供足够的生存条件,很快就会有一小撮难民演变成暴民,四处劫掠粮食以满足生存所需。当这些暴民发现官府无法阻止他们的暴行,就会迅速升级成流寇,以滚雪球的方式壮大力量,甚至有可能会组织起来攻打县城,以获得更多的资源和财富。在中原肆虐多年的农民军,有很多便是来自天灾之后失去生计的民众。
像招远县这种小地方,县城的防御力量十分有限,根本没办法应付成千上万的暴民举事。而一旦招远也出现了类似中原那样的农民军组织,那这里的地方官员所要面对的下场,可就不只是保不住乌纱帽那么简单了。
娄彬面现难色,压低了声音道:“孙大人有所不知,登州府早就发了公文下来,让各县尽量将难民就地安置,不得让难民大量前往福山县。”
孙真一听自然十分不快,这与陈一鑫所预计的情况几乎一致,一直与海汉不太对付的登州府果然不希望让海汉在这个乱局中渔翁获利,哪怕知道大量难民聚集的风险,也还是在试图阻止难民进入海汉控制的地区。
不过这位娄师爷既然把话说在明处,孙真认为这应该是意味着招远县也不想在这件事情上背锅,毕竟这地方离登州城还有百里,真要乱也是招远先乱,娄师爷的主人应该也不会愿意承担这样的结果。
孙真斟酌了一下才应道:“如果谷知县觉得不便,可以不用出面,只要装作对此事不知情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便交由我军来操作。我不入城,你们不出城,我们也没有任何交涉,各做各的便是。”
当前这种局面下,这可能就是对本地官府最为有利的做法了。只要作壁上观,让海汉军引走进入本县的难民就是,那么多的难民,要往哪里去也不是县衙能拦得住的。再说登州府那边虽然下令要阻拦难民,但可没说过要阻拦海汉军,招远县内已无可战之军,拿什么去驱赶县内的海汉军?只要县衙想推脱责任,倒是很容易就能找到不少理由。
娄彬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想清楚了前因后果,他认为孙真所提出的这种方法的确具备比较强的可行性。只要难民不生事,海汉军不攻城,那么其他一切都可以商量。不过拍板这事,他做不了主,还得先回城禀明情况,让知县拿主意。
娄彬告辞离开,孙真抓紧时间下达了几道命令,一是让宣传干事立刻在县城外对难民开展引导宣传,让难民们了解他们还有去往福山县这个最优选择;二是立刻在县城外的官道边竖立几块大的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