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无可奉告。”
说完,迈步走到门前,见夏震挡在此处,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他道:“太师既然知道我奉圣上口谕查案,那就请不要阻拦我离开。”
韩侂胄盯着宋慈看了一阵,忽然点头道一声“好”,挥了一下手。夏震这才拔出门闩,拉开了房门。
门一打开,刘克庄和辛铁柱立刻迎了上来,见宋慈安然无恙,二人悬着的心才算落了地。宋慈跨过门槛,踏出房门。他向赵师睪和韦应奎各看了一眼,由刘克庄和辛铁柱陪着,向外走去。
韩侂胄走到了长生房的门口,赵师睪立马趋步至韩侂胄身前,躬身请示道:“太师,要不要下官吩咐差役,这就将宋慈拿下?”
“不必了。”韩侂胄望着宋慈走远的背影,“用不了多久,他自会来求我。”
第三次入狱
这一晚,宋慈彻夜难眠。
离开临安府衙后,在回太学之前,宋慈去了一趟锦绣客舍的行香子房,与韩絮见了一面。他奉圣上口谕查虫达一案的事,能被韩侂胄知道得一清二楚,这令他多少有些意外。他出入净慈报恩寺,出入欧阳严语的住处,出入望仙客栈,这些行程难免被人目击,韩侂胄一旦细查,或许能知道他在追查虫达的案子。但他领受皇帝口谕,那是绝密之事,除了韩絮,以及刘克庄和辛铁柱外,再未对任何人透露。可是这等绝密之事,却被韩侂胄获知,那必然是有人泄了密。刘克庄和辛铁柱自然不会这么做,而韩絮曾与夏震私下见面,泄密之人只可能是韩絮,韩絮接近他,兴许别有所图,那么韩絮所讲述的关于他母亲禹秋兰的事,也就有可能不是真的。他要追查母亲的死,必须基于实情,所以他要当面向韩絮问个清楚。
得知宋慈的来意后,正在客房里自斟自酌的韩絮,脸上掠过了一丝失望之色。她有些幽怨地看了一眼自己还缠裹着纱布的手臂,轻声说了一句:“难怪这两日宋公子没来找我,我还当你忙于行课,没工夫查案。”
她放下酒盏,缓缓地摇了摇头,说她从没有泄露过任何关于查案的事,不过夏震的确来找过她,还说韩侂胄知道她那两天与宋慈待在一起,问宋慈到底查到了些什么,她一个字也没回答。至于此前她向宋慈讲述的关于禹秋兰的事,一桩桩一件件乃至每个细节,都是千真万确的。
宋慈一向细致入微,善于察言观色,他从始至终都在留意韩絮的神情。韩絮没有表露出丝毫欺瞒的神色,一开始得知宋慈并不信任她时,脸上甚至闪过了一丝失望之色,向自己受伤手臂看去时目光颇有些幽怨,这些根本不可能装得出来。他向韩絮道了谢,退出行香子房,叫上等候在房外的刘克庄和辛铁柱,一起离开了锦绣客舍。
回到前洋街上,三人在太学中门外分别,宋慈和刘克庄回了太学,辛铁柱则自回武学。
就在宋慈和刘克庄进入太学后不久,前洋街的西侧,摇摇晃晃地走来了一人,是满脸通红、酩酊大醉的贾福。贾福时不时地摸一摸胸口,怀中厚厚的一沓行在会子,令他翻起鼻孔,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时有路人经过,他故意啐出一口唾沫,吐在其脚边,惹来冷眼,他却丝毫不惧地瞪了回去。路人见他大醉,不愿招惹是非,自行走掉了。他更加得意,嘴里哼起了淫俗小调,从太学中门外走过,晃悠悠地向东去了。
贾福沿着前洋街走远后,又有两人从太学中门外经过,是吴此仁和吴大六。两人对视一眼,远远跟在贾福的身后,也向东去了。
与此同时,宋慈与刘克庄已经回到了习是斋。时辰已经不早,同斋们大都已经睡下,火炉旁还留了一壶热水。两人就着热水擦脸洗脚后,回到各自的床铺睡下。没过多久,斋舍里便鼾声四起。
一众鼾声之中,宋慈却没有半点睡意。
宋慈思来想去,脑中全是今日见韩侂胄和韩絮时的场景。韩絮倘若没有泄露他奉旨查案的事,那泄密之人又会是谁?过去那几起命案当中,是许义对外泄露他查案的事,可追查虫达一案,追查他母亲的案子,许义从始至终都未跟随。韩侂胄突然见他,提及了虫达留下的那个证据,倒是提醒了他。虫达死后,那个证据若真由弥音得到了,那弥音应该会将这个证据妥善处置好,再选择去行刺赴死。弥音的确见过他,但别说将这个证据给他,就连韩侂胄的那个秘密,都始终不愿说与他知道。除自己外,弥音就只见过欧阳严语,他会不会是将这个证据交给了欧阳严语?倘若这个证据还在,那就还有查出韩侂胄秘密的一线希望。宋慈想着这些疑问,时而困惑,时而激动,几乎彻夜无法入睡,直至五更梆声响过之后,才迷迷糊糊地眯了片刻。
天刚刚亮,宋慈便起了床。他虽然神色疲倦,但不等水烧热,用冷水洗了把脸,便决定出门了。他打算立刻去兴庆坊,再次拜访欧阳严语,查清楚那个证据的下落。刘克庄见他要出门,立马披衣穿鞋跟上。
宋慈和刘克庄来到太学中门时,因为时候太早,门还关着,平日里负责开门的斋仆还没来。两人合力抬起沉重的闩木,打开了中门。
门开之后,却见街边除了一些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