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几经打听,这才了解到王爷和世子当时也在附近狩猎,只恐此马为王府所遗,于是牵回来先养着,如今物归原主,还望世子爷查收。”我心里一惊,当日我问周皇后讨水喝,的确将自己的坐骑拴在附近。
后来发生一连串的事让我目不暇接,根本将马儿忘的一干二净,高起潜此番找上门来,必定已经做足了功课,怀疑我藏匿前明皇族,很有可能借机发难,给我家扣上个勾结逆党,意图谋反的罪名,我必须慎重对待,否则一旦让多尔衮抓住辫子,最好的结局也可能是被人拿住把柄,处处被动,最坏则可能被御史参上一本,牵连全家。
我想了一想道:“当日我追猎野猪的时候的确遗失了一匹马,后来觉得林子那么大,根本无从找起,权当是放生,也就没再做理会,既然高大人拾到,牵来与我看看。”高起潜笑道:“世子爷不愧出身皇族。
那匹马高大雄壮,浑身上下无一丝杂毛,一看便知是名贵的大宛马,身价何止百两银子,可抵得上本官数年俸禄,世子爷丢此宝驹却不见丝毫心疼,可知家道殷实,我等望尘莫及!”
我见他面露贪婪之色,联想到当初他之所以陷害卢象升,只因为对方不肯行贿,心中便有了数。
这样的人反而好容易对付,于是松了口气笑道:“废话如此多,快带我去见那马。”高起潜于是躬身将我引到大门外,果见一个小宦官牵着一匹白马在外候着,正是我的坐骑,取名叫“信子”我唤了马儿名字。
那马立刻向我冲来,小宦官拉都拉不住。我见马儿比先前瘦了许多,抚摸着它脖颈道:“叫你乱跑,吃了苦头吧,看你下次还敢不敢?”高起潜笑道:“世子爷是不是记错了,当日我们见到此马的时候,它已经被人拴在树边。”
我知道他在旁敲侧击,不由笑道:“我怎么会记错?那日我好不容易追踪到野猪,下马就忘了将它拴住。
等我回来的时候,它已经不知跑到何处,或许是遇到野鸡之类的受了惊。”高起潜道:“那可就怪了,是谁人将它拴在林中呢?”
我笑道:“或许是路过的猎人也未可知,你问我,我也不清楚。”高起潜陪笑着点头道:“这么说来,世子从未见过一些可疑的人?”我心中暗骂了一句,脸上却笑道:“什么可疑的人?那地方可是深山老林,就算有猎人也轻易碰不到。”
高起潜笑道:“那就好,不瞒世子爷,下官奉旨捉拿前明余孽,本来已经大获全功,可惜有高人暗中相助,使得本官功亏一篑,还折损了五六个弟兄,世子爷的坐骑偏偏又在那钦犯窝点附近,所以”
我打断他的话怒道:“所以你怀疑我勾连叛党,意图不轨?高起潜,你说这番话可有凭有据?”高起潜见我发怒,连忙跪奏道:“下官不敢!
世子爷这是误会了,下官只是想说世子爷有可能偶遇前明余孽,被对方花言巧语给蒙蔽,误认为是受害妇孺而施加庇护,只要世子爷在那地方见过可疑人员,一定要告诉下官她们的行踪,我也好向睿王爷交差。”
我摇头道:“那天我除了家人朋友,根本没遇到其他人,你就别胡思乱想了,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办,多谢你将马送过来,领完赏请自便。”
高起潜还要说什么,见我面色不善,只得闭了嘴,我于是令人封了纹银一百两银子给他,此人果然是个守财奴,见了银子比什么都高兴,假意推辞了几次,这才收下,我立刻叫他滚蛋。
他这才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心说还好此人贪鄙异常,要换做其他二愣子,一个劲地抓住我查,只怕周皇后等人的处境就危险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觉得有必要利用元妃这条线将高起潜贬离到别处。
正筹划间,门子报说外面有个叫芙儿的丫鬟求见,我愣了一会才想起此女是周皇后的侍女,连忙迎了出去,拉她到无人之处悄声道:“你怎么来了,刚刚高起潜还来找我要人,幸而被我搪塞过去了,要是让他撞见你,只怕露出马脚来。”
芙儿先是吓了一跳,继而又怒道:“这个狗杀才,当初在宫里的时候皇后就看出他本事不大,却爱吹牛,屡次劝皇上不要重用他,可惜咱们那个皇上是个有名的左性子,偏爱听人吹牛,反而委任他为一军统帅,给了他多少好处,这狗杀才一点也不知恩,降清也就罢了,还三番五次为难圣上的家人。”
她一边说一边跺脚,气的粉脸通红,我笑道:“不过是一个贪财小人,你又何必跟他怄气?对了,你们最近过的如何,还住的习不习惯?”
芙儿这才转怒为喜道:“不知为何,我觉得这段时间竟比在宫里的时候还舒服,没了那么多条条框框,行动也自由,再加上皇后待我比从前更好,你又安排了那么多丫鬟来服侍二位贵人,我身上的担子也轻了,平日皇后就在家里插花种草,教导丫鬟们习字读书。
就是袁贵妃时而还怀念在宫中前呼后拥的感觉,我和皇后已经很是满足。”我笑道:“习惯就好。
就怕二位贵人过不惯这种普通人的日子呢,前几天庄上进了一批螃蟹,我看过了,个个黄多肉肥,正要送一点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