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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解毒(1 / 3)

“大师兄。”屋里的窗户半敞,林寂倚窗而坐,语调不急不缓,“我听他们说,今早山脚禁制撤了。究竟出了什么事,如此大阵仗。”

人倒清醒,只是中气不足,声音虚浮无力。

“是我。”阿花抢前一步,干干脆脆地说,“听说你病得快断气,你师兄特来请我救命。还不是本姑娘心善,你要是嘎嘣死了,我之前辛苦救你,还不是白费功夫。”

林寂听见她说话,居然强挣着起身:“阿花?是阿花吗,真的是你?”

阿花出手迅猛,像摁倒落单小羊羔一般,一手将他摁回床上:“躺着别动。”

她凝出一束妖力,探入周身经脉循行一个周天,立刻发现症结所在。

“是不是一会儿浑身发冷,一会儿又发热?”

林寂老实巴交点头,这会子人病得头沉骨软、体酥面红,一副任君欺凌的模样。要是撂在荒山野岭,早被远近几百里好色之徒吃干抹净,骨头渣子都不剩。

邱子宁急急发问:“阿花姑娘,我们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尽管开口。”

阿花取针刺破林寂手指,用力一挤,将朱红血珠卷进口中尝了尝。

“是蟒妖的毒,恰好与他体内积存寒毒相斥相抗。若是换做体质强健之人,还是个以毒攻毒的好法子。可惜他身底子太弱,恐怕毒没攻完,人先耗死了。”

“怎会有毒?!”邱子宁黑面皮吓白了几分,“银翼蟒分明无毒。”

林寂悄悄抽回手指,耳垂红得滴血。

阿花抓着脑袋,奋力回想:“蟒妖尸身还在吗?如果尾尖上有几圈红色鳞片,便是银翼蟒与火环尖蝮交合而生的,火环尖蝮有毒。”

邱子宁忙叫人去看,屋内一时只剩他们两个。

谁也没说话,恬静柔软的风吹进来,花香盈室。窗边有株蓝花楹,树干高大粗壮,满树花开得极盛,如同大团浅紫云雾漂浮空中。

“你好,你——叫——什——么——名——字——呀——”

阿花双手搭喇叭,趴在窗边和树打招呼。

林寂撑着身体坐起来,笑道:“它没开神智,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怎的还呲着牙笑。”阿花板着脸教训他,“中毒又不是好事。”

“你愿意见我,就是好事。”

他有一把温软嗓音,像春日里和煦的湖水,不疾不徐,托出满天波光云影。阿花看着他,心里咚咚急跳。

“我……我……”她我了半天,没我出个大概,“我教你师兄解火环尖蝮的毒,然后我就走啦。之后死活随便你,反正不要跑来麻烦我。”

“炎火丹的事,我没有告诉别人。”林寂轻声道,“莫要同师兄他们坦白太多。我怕他们得知此事,会趁我不在,对你动手。”

阿花很是惊奇:“不可能吧!你师兄看着不坏,还给我舀山泉水喝呢。”

林寂语声平和:“人心隔肚皮,不要轻信。”

阿花闻言,揪住眉心一点薄皮,很是苦恼:“这个不能信那个不能信,真麻烦。我干脆连你都别信。”

林寂抿唇皱眉,小声辩解:“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双眼看不见,一时情急伸出手来。指骨细长,指尖微微点泛柔嫩的粉。皮肉凌空一照,白得近似透明。这么文秀一只手,倘若抓空,没得叫人惋惜。阿花眼睁睁看着,没有躲闪。

都说病中没力气,握她手腕倒是握得紧。

“你信我,我不想害你。他们强请你来,非我本意。此事一过回山去,再不见我……也好。”他心里难过,话说得急,脸色蓦地一白,人就受不住喘起来。

阿花来时笃定心思,这会子却从里到外酸软透了。她在山中是百兽之王,翻斗山上修为比她低、年岁比她小的比比皆是。护一方水土平安,全要仰仗她。这人病得像水泡烂朽树根子似的,还一心保全她的安危。正当时,邱子宁捧来割下的蟒妖尾尖请她过目。如她所言,确实生着几圈红色鳞片。阿花心里有了尺寸,大方使唤起人来。

“大红蝎子五十只,大癞蛤蟆五十只,再要蟒妖尸身一块五寸见方骨头碾作细粉,合无根水七斗,与井口泥、灶心土各三斤和成泥巴烤热,敷额头胸口肚脐脚心。蟒妖的整副肝肾摘下熬汤,一天给他喝三碗。”

陵山派颇重视这个小师弟,连带她一同沾光。她立在门口发话,当即有人吆喝剔骨、生火、搭灶,井然有序。解毒药并非片刻熬得,林寂冷得上下牙打架,右手隐在袖中死死抓她的手。阿花觉得人多不好,又不敢用力掰扯,伤自己爪子,得不偿失。

一人一虎袖底暗暗较劲。好巧不巧,叫路过的邱子宁看个满眼。他暗中拧了拧眉,端一盆黄泥走进门:“脏活不劳姑娘动手。天色已晚,姑娘请去客房歇息。”

阿花不疑有它:“那我走啦,你睡觉不要把泥巴蹭掉。”

“好,知道了。”林寂笑道,“明天见。”

小虎妖轻快的脚步声一路跑远,林寂回头道:“有劳师兄,我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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