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郑郁骑车到山下的城镇买早餐，等待的时间，她打开手机看，和秘密情报局的长官再三确认了，顾芯与北区林氏集团董事长－林宇霖的小女儿－林柔伊之间的交往关係、利益关係，郑郁叹气，这错综复杂的案件其实很简单，两个女人算是同病相怜，一个想为生母报仇，处心积虑要毁掉她父亲的一切，另一个则是想为爱人报復世界，无所不用其极，伤害无辜的人也在所不惜，她们最后都走火入魔了，如此偏激的心态，也难怪她们会走到一起。然而，林柔伊没算到顾芯比她想得更加扭曲、变态，最终失控，两败俱伤，不，不只两败。想到当时顾蕊用力推开她，奋不顾身的衝到顾芯的身边，抱住她，用自己的身体为姊姊挡住所有攻击，顾蕊的失声痛哭，她的嘶吼咆啸，郑郁感觉一阵噁心反胃，天梯饭店与路小枫分别的画面在那一刻重叠了，郑郁挥之不去的梦魘，也是一辈子不忘的承诺。

「谢谢，老闆。」郑郁努力忍住想吐的感觉，付钱离开早餐店。

郑郁骑着她的「小蓝」回山上，半路上，还是不敌生理上的痛苦，停在路边呕吐了几分鐘，休息了一下才继续上路。沿途的风景，郑郁这些年已经看腻了，但每次都还是会感到心痛，自从决定去秘密情报局工作，她的心痛来自世界各地。风吹过她的金发，她的金发是天生的，遗传她已故的英国人奶奶，郑郁偶尔会问自己此生最后悔的事，没能陪伴奶奶度过癌末的生活是其中一件。郑郁催紧油门，加速前往山上的白色大房子，这栋给有特殊原因而不能见光的人所居住的纯白房屋，顾蕊昨天晚上住进来了。

「她还好吗？」

停好车进屋，郑郁问里欧，顾蕊现在的状况，这时一群哈士奇跑过来，对着郑郁吠叫，八成是闻到食物的味道，靠过来的。

「打了镇定剂，安静下来了。」里欧顶着他的棕色捲毛，黑框眼镜，满脸鬍渣，穿白大褂，接过郑郁的早餐，身旁的「哈士奇海」快把他淹没了。

「她也很辛苦。抱歉，里欧，没有买牠们的份。」郑郁笑看这群大狗，里欧摇头。

「没事，也该减肥了，最近太放任牠们了。」里欧蹲下身，揉捏着体型最大隻的哈士奇的脸，郑郁觉得这一幕很温馨，这也许是为什么她会找里欧加入「凤组」。

跟狗玩了一会儿，里欧站起身，认真的问郑郁，她打算怎么处置顾蕊，总不能把她永远留在这里，如果她有意离开，他们也不能勉强。毕竟在昨天以前，顾蕊完全不知情，顾芯原来一直过着这样的人生。

「我怕她会有戒断反应，再观察一阵子吧。」

郑郁的担忧是正常的，因为林柔伊背着她父亲，私下组织黑道集团－z，她的手下不叫她老大，叫她「prcess（公主）」。林柔伊确实有本事，有办法找到跨国贩毒集团「路天」（现已瓦解）的製毒师－陈昱依的最大弟子，也是她最后的门徒－凛，来为她卖命。凛是当今世上唯一知道「路天」特殊毒品－神儿的正确製法的人，郑郁这些年都在找她，结果还是慢了一步，她已将「神儿」改良成全新的毒品「huanlost（简称hl）」，和「神儿」最大的区别是可以暂时增强使用者的身体，可一旦药效过去，若不再吸入、食用、注射hl，会加速使用者的身体器官衰竭，进而导致死亡。

「顾芯并没有让顾蕊吸过量，也算是她最后的良知吧。」里欧感慨的说，对于这一点，郑郁不予置评，拿着要给顾蕊的餐点，敲门进房，只见顾蕊双眼无神的半坐卧在床。

「你要……」

「你们打算怎么和外人解释我姊的死？」郑郁递出早餐的手到一半，顾蕊问。

郑郁有点意外顾蕊的问题，不过也是情理之中的发问。

「就用她写的遗书，受不了失去妹妹的打击而自杀。」郑郁坐上一旁的椅子。

「你觉得我母亲、我姊的朋友、她的警察同事会相信……」

「会，一定会。因为顾芯所扮演的那些角色，本就是用来在有一天她不得已要离开的时候，他们不会怀疑她的为人。还是你想去告诉他们，原来他们的女儿、朋友、同事是一个杀人犯、黑道卧底、吸毒成癮，还爱上了她的亲妹妹……」

「住口！」

顾蕊的吼叫打断郑郁，郑郁也并非故意刺伤她，只是不想让这个可怜的女人活在天真浪漫中，她必须面对她深爱的人的真面目，郑郁可以感同身受，那样有多痛苦，但这是必经之路，撑过这一段路，她才能有未来。

「顾蕊，你永远都有选择权，要不要吃这份早餐、要不要向我报仇、要不要说出真相，没有人会逼你。无论如何，你可以留在这栋房子里，直到你想通。」

语毕，两人沉默几分鐘，郑郁放下早点，起身准备出去，顾蕊叫住了她。

「以后别叫我顾蕊。」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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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