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防此事暴露,她总会让调香师一次囤积很多量,然后,便将其灭口,待香用完后,再去找下一个调香师,如此循环往复。”
皇帝指尖轻点着桌面,误以为实在催促,户言吞了口口水,继续道:“若是这些人身上有她喜欢的部位,她便命人将其割下,放在暗室中,尸首或是丢弃在井中,或是丢弃在池里。”
“臣知道的,便是这么多了。”
空气中陷入一片寂静,皇帝没从江稚鱼的心声中听到反驳的话,眼神幽暗。
“暗室如何进,你可知晓?”
户言微抿了抿唇:“不知,每次进去时,她都会在臣眼上蒙上一块布。”
似是想起什么,他脸上闪过羞愤。
皇帝唇畔微动,正要开口,却听江稚鱼的心声幽幽道:
【那老太婆真是癞蛤蟆找青蛙——长得丑玩的花。】
【带他们进密室除了炫耀,有时还会将他们的妻子也带进密室,当着她的面做那龌龊之事。】
皇帝:“???”
贺言庭:“……”
皇帝咽下了想要问出口的话。
他面沉如水,脸色铁青。
【不止如此,她有的时候还不止宠幸一个呢,私下里,什么都来的。】
【抛却有妇之夫,还有杀人,还有那些奇奇怪怪的py。】
【夜夜笙歌,沉迷男色,这就是我梦想中的生活啊!】
皇帝:“!!!”
贺言庭:“!!!”
等会?什么?!
你梦想什么?!
比之前面的话,后面的话带来的震撼力和前头简直不是一个等级的。
皇帝看着贺言庭。
他今生头一次在贺言庭脸上看到这般——精彩纷呈的脸色。
若不是担心江稚鱼发现端倪,皇帝能笑一个时辰不带停的。
贺言庭没空理会皇帝看戏的心态,他脑子飞速转动。
稚鱼对感情是承否定态度的没错吧?
她之前的话是清晰的表明这一点吧?
现在又沉迷男色,夜夜笙歌,难不成……
她想像皇帝一样,纳个后宫?!
贺言庭都能听到自己从牙关里发出的,吱吱的磨牙声。
皇帝从贺言庭身上收回视线,语气里带着几分笑意问户言:“除你之外,还有谁?”
户言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感觉整个脸都火辣辣的:“我知晓的,只有一人——左都御史郭泽远。”
……
慈宁宫里,太后神情狰狞。
“安神香!给哀家安神香!宋时微呢?把她给哀家带过来!”
她的叫喊声太大,锦衣卫蹙着眉跑进来:“叫什么……”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太后躺在地上,不停翻滚,手也不停抓挠着自己,脸、手,凡是裸露在外的皮肤,均已被她抓得血迹斑斑。
饶是如此,她还在不停地抓,身子也颤抖得极为厉害。
见同伴半天没出来,另一个锦衣卫也跑了进来,问询的话同样戛然而止,看着不停翻滚的太后,呆滞在原地。
足足呆了好半响,他们才回过神来。
“快!你去禀报圣上,我去叫太医!”
……
御书房里,皇帝还在问询着户言,福平带着一锦衣卫匆忙便跑了进来。
锦衣卫跪倒在地,喘着粗气,却一句也不敢停顿,一口气道:“圣上太后好似中了邪一般不停抓着自己身上满是伤痕好像要不行了!”
皇帝:“!!!”
什么都吃得下!
皇帝对太后的死活并不关心,他关心的是,为什么她会出现这种症状。
他并不着急过去,反而让侍卫将前因后果细致地说一遍。
贺言庭注意到因侍卫的话江稚鱼越皱越深的眉。
在听到侍卫说太后发作前不停喊着要安神香时,江稚鱼瞳孔微缩,瞬间明白了一切。
【天道真是饿了,什么都吃得下!】
【宋时微给她的安神香里,定是加了让她成瘾的东西,看这药效,加的还不少。】
成瘾的东西?皇帝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五石散。
最初五石散的大规模使用,是用在战场中重伤的士兵身上。
此物能让他们暂时忘记身体上的疼痛,以便医师救治。
很长时间内,五石散都是军中不能缺少的药物。
直到一次与漠北的大战中,五石散所剩无几,一时间也供应不上,初时还好,但过了几日后,将士们神态癫狂,恍若恶鬼。
对五石散的渴求让他们拼命寻找着,或是伤害自己,或是撕咬旁人。
军中大乱,漠北人趁虚而入。
也正是那场大战中,贺言庭重伤,险些失了性命。
自那以后,皇帝便将五石散便被列为了禁物。